沈容姬猛地停住,彷彿有一股攝人心魂的寒氣從心底不斷冒出,蔓延全身。
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當年,劉彧的百日宴雖然也是在宣光殿舉辦的,但到場的絕對有江修容、劉義隆兩人。
王太妃不僅沒來過宣光殿,更沒有與她發生過爭執……
還有那一天,江修容私底下對她說恨極了她,然而這次卻根本就沒有踏足過十裡香……
變化的還有劉義隆,也沒有蒞臨……
為何她會遲鈍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發生了什麼?
她回身抓住了潤止的肩膀,搖晃著問道,“仁安太妃此人在宮中待了多久?江修容是一直都在皇後的陣營嗎?還有,還有……”
還有皇後是不是真的會在元嘉十七年的秋七月去世?
“婕妤……”
“婕妤,你怎麼了?”看到沈容姬發狂的樣子,受驚的潤止差點就要以為她是換了個人了。
沈容姬鬆了手,使勁大口呼吸著空氣,瞬間不想聽到潤止的回答了。
她可能是真的害怕了。
好一會才稍微緩過來些。
“沒事。”沈容姬輕聲道。
潤止搖了搖頭,仍舊是勸道,“還請婕妤早下決心,莫要依賴皇後了。兩月前,那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只要皇後能發話,潘淑妃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動您的;再往後也就是說上午的事了,她舍棄了您,選擇站在王太妃這邊,終究是看中彭城王在外的勢力。”
聽仁安說過陛下帶著禁軍前往徽音殿是為了捉拿顏鈺,由此,潤止才斷定了一件事。
皇後在宮中仍有發話權。
而公子想要進宮,還得躲著皇後和禁軍的人;縱使是和皇後合作,以皇後和陛下幾十年的夫妻情分,萬一將公子的事情抖露給了陛下,也是難以預測的。
兩種情況,全都不是潤止和仁安想看到的結果。
聞言,沈容姬看向潤止的眼神帶有幾分疑忌,卻也不再說話了。
此次進去顯陽殿較為容易,央合像是還記得她們。
不料碰見了吳淑儀帶著冬草正從偏殿出來。
沈容姬低頭說道,“嬪妾沈氏見過吳淑儀。”
潤止立在沈容姬身側行了大禮,亦是跟著後者起身。
“呦,沒想到沈婕妤還真敢用這個賤婢。吃裡扒外的東西,沒準明天就去高攀其他嬪妃了,宣光殿的人可真是有大人氣量,前有一個蔣美人、謝容華,現在又是沈婕妤重蹈覆轍呢!”
話是說給潤止聽的沒錯,吳淑儀的眼睛倒是一直在沈容姬身上瞄來瞄去。
“這上午不都還臉腫著麼?”
沈容姬一心想要知道仁安的來歷,並不想在這裡和吳淑儀磨什麼嘴皮子,勁直地往前去,卻被後者伸手攔住了去路。
“沈婕妤得罪人的本事可不小!短短兩月時間,先是惹惱了潘淑妃,接著是王太妃忍無可忍直接摔了玉鐲。怎麼,現在又要對本宮以下犯上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