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落幾人也在忙著清理十裡香的殘局,這裡顯得太過安靜了。
等到潤止端著飯菜進來,卻看到沈容姬一人躺在床上,竟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連大被都沒蓋上。
放下木盤,潤止輕輕地扶著沈容姬上榻。
一瞥眼看到角落裡的梅花枝,便將花瓶給抱了起來,想著出去後換上冷水,稍微修剪下。
謝容華依舊在琢磨手裡頭的絲線,越看越是覺著眼熟。
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芙兒端著兩三碟小菜過來,注意到謝容華眼睛都有些發紅了,心中甚是心疼,又是呆呆地站在一旁。
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
“沈婕妤此時在哪?”
“啊?”
謝容華難得抬起了頭,又問了句,“沒有去顯陽殿嗎?”
“沒啊。”芙兒感覺主子的問話很奇怪,沈婕妤昨天不是去過嗎,為什麼今天還要去請見仁安太妃?
絲線細膩不像是京城所有,謝容華扯了一根絲線放入了喝水的耳杯裡,等了許久不見褪色,更加疑惑。
隨後著手拆線。
良久。
謝容華從身上掏出一把鑰匙,急道,“芙兒,快拿著這個去開我床下的暗箱,將那匹布給我拿出來。”
接過鑰匙,芙兒不敢有所緩慢,撒腿就去了找謝容華指定的東西。心裡暗暗猜想,主子是發現了什麼,要找到殺害容兒姐姐的兇手了嗎?
此時,一臉激動的謝容華極力祈禱著方才的設想是正確的。
每年都會有地方前來朝貢,她記得前幾年陛下賞賜過一匹武都的繡絹給她。
因著貴重,所以被她鎖在了小倉庫裡,愣是沒捨得用一點。
領命回了合殿的承林小步前往劉義隆休息的地方,找不到人,底下的奴才上來說陛下還在燕歌軒。
承林這才轉道去了燕歌軒。
進門前,承林詢問看守的侍女,“裡頭那位怎麼樣了?”
“還昏睡著呢,似乎傷得挺深的。瞧您這滿頭大汗的,要不要去那邊休息會,吹著風兒,可爽精神了!”
呦了一聲,身子繃緊了的承林敲了敲這人的頭,笑道,“伺候主子還想著偷懶,小丫頭,可仔細著這漂亮腦袋。”
推門進去後,常思嫻果然還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雪白的脖子上留有一條深紅的痕印。
劉義隆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說。
“陛下還請寬心,得了賞賜後,王太妃並沒有再糾纏,倒是皇後殿下……有點不高興了。”承林恭敬道。
“你知道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是是——只不過沈婕妤捱了王太妃侍女兩巴掌,臉都腫了,還有手上似乎被劃了一道,流了血。”
劉義隆神色一變,眉間擰起了一個川字,兩眼間冒出的亮光包裹著令人幾欲窒息的怒火,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沖出枷鎖。
先前承林回來回稟的時候可沒說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