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姬心又冷上一分。
可見這是來通知她的,並非是一同商量,她不答應也是不作用的,“陛下是天下之主,十一皇子也只是您眾多兒子中的一個,理應聽您的吩咐,不必考慮嬪妾。”
“你可是在置氣?”身後傳來的聲音似乎有些小心翼翼,輕輕的,慢慢的。
“不敢。”沈容姬往床沿上挪了挪。
劉義隆深吸一口氣,良久才吃力地鬆了手,起了一半身忽地低頭輕啄了下她的眼角,擦拭著沈容姬的眼淚。
“我留在這裡只怕你會是一宿都睡不下,只是外人口雜,你在榻上安心歇著,我去那邊坐會就好。”等了會,劉義隆這才去施施然到了圓桌旁,坐下往冰冷的桌面上靠去。
夜裡冷得緊,沈容姬卻感覺臉上一片火熱,逐漸滾燙,一雙明亮的眼睛盯住劉義隆的背影不放。
兩人都沒有說話,心裡宛如明鏡而已。
當外頭不再傳來腳步聲時,她保持這個側臥的姿勢久了使得身子有些發麻,坐在繡墩上的那人好像真的睡過去了一樣,也是一動不動的。
她是不是太過於較真了?
那些暗地裡的仇怨,分明是她和蔣美人等人的牽絆,怎能怪罪到劉義隆頭上?
若是當初劉義隆不曾自己,也許會是另一個結局吧。
沈容姬平躺下,艱難地開口道,“你還沒睡著?”
劉義隆不動,“呼——呼——”極小聲的呼嚕聲此時出現。
沈容姬偏頭道,“其實我是想躲著你的,並不想捲入爭寵當中。”
呼嚕聲輕不可聞。
“總感覺你是覺著無聊想找點樂子,碰巧選了我,託了九皇子送來了紙鳶和約指,只是沒想到快兩月了。”
“我真就要以為你是認真的了。”
她這種想找人傾訴的感覺,怕是和當時鳶落在她殿門外的心情是一樣的。
沈容姬多次都決定不再喜歡上劉義隆了。
實在說不上幹脆二字。
瞬間,裝作熟睡的劉義隆大步過來捧著沈容姬的頭埋入了自己的懷裡,笑罵道,“我在那等得全身都要麻了,你才叫我。”
聲音中彌漫著濃烈的埋怨。
沈容姬擰了他一把,嗔笑道,“活該你沒眼力勁!”
隨後兩人緊緊相擁而眠,不分彼此,一夜溫暖。
翌日天還未亮,承林敲了門催促劉義隆該早朝了,等人到了偏殿,一幹伺候的人才敢進來。
折騰了一宿的沈容姬也沒深睡,一想到今天會有各宮嬪妃前來祝賀百日宴,腦中甚是混亂,又是懊惱如此輕易原諒了劉義隆。
羞澀不已。
素墨竟是去了司寢局領取下個月的例錢,來的自然是早已梳妝好的潤止。
“聽說過會王太妃也會來湊熱鬧,婕妤對其他嬪妃可放鬆些,只是彭城王回了京城,可想而知今天的王太妃並不好相與。”潤止搖了搖頭,表露的擔憂之色令得沈容姬也思忖起來。
往好了說,彭城王劉義康是性情豪邁,不拘小節,劉義隆多次大病都是由他來代理朝政,可不敬陛下便就是不知禮數了。
連著王太妃在後宮的氣勢只漲不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