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看八兩還是很得沈容姬賞識的，兩個能做主的主子又在外頭看著，這才偷偷地扯了扯她的衣角，“你不是還有活沒做完嗎，快些幹吧。”
她們兩在司寶局無依無靠，沈容姬也沒有表態會收下她們，所以絕對不能得罪面前這幾個資歷較老的宮娥，一旦爭執起來也必定是她們兩吃虧。
“嘁——”
這人剛想說什麼，立即讓玉美人一口打斷了，“不如先去定製坊看看？”
沈容姬也懶得同這一群小丫頭們計較。
宮裡的嬪妃好處撈得緊的，身家不菲，除了補貼本家就屬精緻的首飾能吸引她們了，司寶局接到的定製首飾也定然不會少。
“去看看也好，一整天的待在宮裡，也就那麼點樂趣了。”沈容姬回答得有些敷衍。
玉美人笑了笑，沖著阿春和八兩招了招手，“你二人跟著來，其餘人一律留在這裡整理賬本。到年底了，皇後殿下必然會差人視察，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可別怪我把你們丟進司正局去過個年。”
“玉美人放心，婢子一直都在勤謹做事。也請沈婕妤安心。”回話的這個宮娥看樣子是在這些人當中資歷最老的了。
一直趺坐核對賬本的阿春聽了一喜，抿唇笑了笑，感激地看了眼玉美人，拉著八兩趕忙跟了上去。
沈容姬微微一閤眼，略感頭疼，“到底是你懂得治這些不懂規矩的人。”
“哪裡是妹妹懂得治，只是時間久了，稍微注意下潘淑妃她們是如何訓人的也就學得差不多了。”玉美人搖了搖頭，當初曹充華還是婕妤位分的時候，同在一宮當中，她不過是個美人幾乎是每幾天就被訓誡一次。
還都是有的沒的事。
偏偏曹充華說話拐彎，諷刺你了也要大半天才能反應過來。
沈容姬笑而不語。
上回已然是訓過一次了，沒有再提醒第二次的道理。禍從口出，那些宮娥們要是不願意改正，縱使是她說破了嘴也沒用，等到出了事也與她無關。
很快，二人就到了趕工定製首飾的工坊。
一位灰衣嬤嬤小步過來，笑吟吟道，“見過沈婕妤、玉美人，請兩位主子隨婢子來！”
一路而去，入眼的絕大多數都是年紀偏大的宮娥，也有幾個年輕的黃門候在一旁打幫手，製作的首飾主要就是頭飾、耳環和項鏈。
到了裡屋，沈容姬接過灰衣嬤嬤遞來的賬本，隨手翻了幾頁就給了玉美人過目。
其中以潘淑妃定製的首飾最多，足足五樣，各宮主位多多少少都有一兩件，然而吳淑儀要的是幾顆珍珠磨粉在一塊。
玉美人點頭道，“看來她們是想在除夕夜宴上大放光彩了，要求的時間全都是在除夕之前……”
阿春和八兩安靜地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著，時而認真地聽玉美人講解。
約莫一炷香，百無聊賴的沈容姬脫離了這個談話中，隨處走動，真是越來越煩躁宮裡的生活了。
倘若當初沒有答應母親進宮該有多好，她會不會是隨便嫁了個人，或許是某個員外家裡、布莊商人抑或是官員妾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