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發熱得很快,登時,她居然聽見了心髒的砰砰聲。
“陛下……嬪……嬪妾還要去看看十一皇子睡了沒,先行告退!你也該回去休息了。”
一轉身,沈容姬走得極快。
“你先等等。”劉義隆忽然叫住了她,神情落寞,語氣很是溫柔道,“無論何時何地,切莫再言及忌諱之事了。過幾天兒子便是滿三個月該取名了,你有什麼想好的字傳人去太極殿告知我下就好。”
劉彧這麼快就滿三個月了,她前幾天還想到過這事,沒想到事情一忙轉起來,她就給忘了。
陡然一回頭,石桌那兒哪裡還有劉義隆的身影?
離開得這麼快?
劉義隆身骨向來不好,一年半載總會躺床榻上幾次,每每遇到那種時候,她也總會偷偷留在侍醫院磨製藥泥。
期望著心裡念著的男人能夠用上她親手準備的良藥。
現在一回想,這才發覺劉義隆步伐極快,來去都給人一種悄無聲息的感覺。
“婕妤,你怎麼還在這裡?”
“嗯?”轉頭一看,發現來者是素墨。
“玉美人可有透露些什麼?”素墨捧著食盤走了過來,注意到沈容姬面色略白時,立即蹙起了眉頭,幾乎是強行輕推著沈容姬回去十裡香的。
一進屋子,沈容姬就看到鳶落忙著弄火盆,當即過去伸手烤火取取暖。
鳶落半蹲著,時而抬頭偷瞄沈容姬是什麼表情,好一會才說道,“素墨她去給您煲粥了,等用完膳再歇息吧……”
往常大多數都是鳶落準備飯食的,時刻關注沈容姬進食多少已成了習慣,怕是想改也改不了了。而今天一整天,沈容姬都沒怎麼吃東西。
這個小丫頭還在怪自己趕走了鳶華嗎?
“她最近怎麼樣了?”
“啊?”用勁太過,想起身的鳶落又蹲了下來,小腿一陣發麻。但卻笑彎了眼睛,“那天之後,鳶華也沒法出宮,婢子託人去打聽過,說是去了王太妃的承光殿。”
“承光殿啊……”
沒有記錯的話,上回鳶華受罰,去的便是王太妃的承光殿。
以後宮嬪妃侍女的身份入了太妃的地盤,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罷了罷了,這也與她沒有多大幹繫了。
明早上謝容華就該去司正局待上幾天了,趁著這一件事還未平緩,得盡快在司寶局收攏幾個值得培養的宮娥才行。
沈容姬腦海中閃過一張傻乎乎的臉龐,那回同她說話的宮娥叫什麼來著?
八春?
一時間,她竟然想不起來了。
用過晚膳後,鳶落端來一盆水為她泡腳,僅是一會,這小丫頭似乎是又恢複了生氣。
一張小嘴嘰嘰呱呱地就沒停過。
饒是此時心事雜多的沈容姬也被鳶落給逗笑了。
待得夜深人靜時,躺在榻上的沈容姬又是一個轉身,忽而睜開了眼睛,靜靜地看著地板上睡熟了的鳶落。
一晃神,不知怎地又聯想到了劉義隆。
說實話,她到現在對那個男人都還是有抵觸心理的。
可透過今晚的接觸,他好似有很大的不同了。盡管話語中依然霸道,神情依舊有著帝王的目中無人,但是細細回想,竟會感覺劉義隆……喜歡她!
有沒有可能就是喜歡……她呢?
隨即沈容姬扼殺了這個想法,如果說真的是對她有好感,就不會同時心許眾多嬪妃了。尤其是上次在皇後袁齊媯的徽音殿中,大發雷霆。
還是說,宮廷生活實在是過於無聊了,只是在捉弄她來打發時間?
估計就是捉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