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梅花林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連繡了幾針,謝容華盯著絹帕不敢走神,道,“可要仔細些身子,日子還久著呢!”
沈容姬抬眼正好同袁齊媯對視,後者微笑著點了點頭後就移開了視線,今夜還真是平靜得不自然。
“虧得你眼睛明亮,竟還能繡東西。我可就瞧不清楚,這樣式好似生辰所用的帕子,確實喜慶,莫不是九皇子要過生辰了?”她雖是沈家的庶女,到底是名門女子,也是沾手過不少刺繡,但技藝上確實不如謝容華許多的。
也還是後頭在宮裡無聊,技藝上才算是有所精進。
謝容華的女工不錯,針針落得穩當,不知同吳淑儀那司衣局裡頭的姑姑一比該如何,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是啊,要提前準備著了。”謝容華臉上洋溢著幸福。
玉美人挪著木椅湊了過來,一時低頭看得入神,稱贊道,“謝姐姐這手藝活也快趕上陳道正了,可是為陛下準備的裡衣?”
謝容華繼續一穿一引,嗔怪道,“玉妹妹這話我可不敢接下,就我這雙笨手,即使是再練個幾年,也是不及陳道正半分的。”
兩人對話時頗為大聲,恰好讓皇後聽了去。
袁齊媯拍著時美人的手輕聲笑道,“這一眾嬪妃裡頭,本宮瞧著就屬謝容華與時美人的手最巧,帶一根針便能繡出一朵花兒來,若不是正值寒冬之際,可真要引來蜂蝶相爭了。”
“聽說過幾日武都和高麗幾國要來朝貢,挑明瞭說,各國朝貢的寶貝大多數都是入了後宮的,我看那武都的幾匹絲絹可都要賞賜給了這兩位妹妹了。”江修容說這話時卻是盯著吳淑儀。
眾所周知,吳淑儀一人掌管著司衣局,名頭響亮可對刺繡確是一般。
吳淑儀一聽,剛想還口就被潘淑妃扯住了衣角,急得她是有口不能說,打散了委屈全數嚥到肚子裡去了。
袁齊媯點了點頭表示贊許,又說道,“高麗的青瓷一類物什也都不錯,本宮想著倒是可以讓各宮嬪妃一併分了,採些花枝回去,打發打發日子。”
眾人附和著笑,誰知潘淑妃反駁了回去。
“皇後是否忘了各國朝貢都是由陛下親自分點的,不說那武都的絲絹可能會撥給了哪位妹妹,光是高麗的青瓷香爐可就不是皇後能做主的。再說了,河南的毛尖茶素來是仁安太妃的喜愛,這一來二去,分給各位妹妹的怕是隻留下了那一簸的花椒罷!”
“又或者說,有哪位妹妹願意留下燒菜用的花椒?”
沈容姬聽得仔細,卻只貓在後頭不願摻和這些事。
爭鋒相對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此時她的鋒芒完全被江修容掩蓋了,如此一來也好,省去了眾多麻煩。
何樂而不為?
幾人好似好生和氣的聊天,在玉美人看來也是刺目得很,輕拍了沈容姬下後便告了皇後離開了徽音殿。
謝容華也收起了東西,冷眼相看潘淑妃。
“你想做什麼?她同皇後勢弱不過片刻,這就又恢複了以往的氣勢,先前我還以為會是她有什麼把柄落在了皇後的手裡,現在我倒覺著是她在耍什麼把戲。”
“難道我就任由她踐踏了嗎?”這兩個人無論是誰得勢,她都不會歡心。
好不容易有點出頭的希望了,這就要放棄了麼?
謝容華緊緊地看著沈容姬,心裡頭也在盼著後者有什麼辦法能勸說她就此離開。
兩人不再言語。
女工這一塊是她最拿手的東西,潘淑妃可以暗諷她本家地位低下,亦可以排擠她孤零零到死,但母親傳下來的的技藝絕對不能被辱!
沈容姬忽而輕聲道,“你今日甚是沖動,心不靜,大是不同以往,可是有其他打算了?”
謝容華平時都是一副看客的模樣,也不見她會主動與誰爭鋒,今天確實是有些浮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