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淑妃盈盈起身,莞爾一笑,似是並不介意袁齊媯的為難,“殿下說笑了,妹妹只是在你臥病之時代為掌管後宮,如今姐姐大病痊癒了,自然是不必再問妹妹的意見。”
袁齊媯冷笑道,“那可真是多虧了妹妹的用心,後宮才能如此和睦呢!”
兩人之間的言語交鋒,旁人是萬萬不會插手的。
少頃,外頭進來一個禁軍,氣血渾厚,“殿下,東西已到。”
沈容姬望去,瞧見那盤子裡是幾根手指時惡心得想吐,趕忙別開頭,心裡卻是打起了顫。
袁齊媯依然是目空一切,“端著去讓眾人看看,藐視宮規,司正局可多著刑法,條條輪一遍,有命沒命也是難說!”
上頭的時美人已經蹲著幹嘔了,下頭的一眾嬪妃也是強壯鎮定,聞了那個味都是不舒服,也虧得袁齊媯笑得慈善。
吳淑儀站了出來,厭惡之色盡顯無疑,“殿下殺雞儆猴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只是未免過於血腥了吧?況且,那十一皇子不也無大礙嗎?”
江修容插嘴道,“吳姐姐此言差矣!沈妹妹如今深得陛下的寵愛,便是陛下的心頭肉,十一皇子更是寄託了陛下的厚望。而一介奶婆不但不以此為榮,反而加害主子,縱使是放到陛下那裡去,沈妹妹也是佔了道理的。”
聞言,在座的嬪妃忍不住看向了沈容姬,幾乎所有的視線都聚集到了後者的身上,十分灼熱。
沈容姬剜了一眼江修容,這個女人還是如此偽善,真以為自己三言兩語便能挑撥起什麼,一眾嬪妃不過是日子無聊了閑得慌罷了。
能久活宮中的女人,怎麼可能毫無心機?
其中吳淑儀怒道,“有陛下的寵愛便可以隨意處死人命了?”
“可你也莫要忘了,陛下有多久未曾寵幸過各位姐妹了,一個月?兩個月?算起日子來,正正好是沈妹妹懷孕的那陣子開始的!”又是一言,這次才算是將將勾起了眾人的怨氣。江修容側坐著平撫著帶花手套,時不時地對著沈容姬笑,驚得後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謝容華說道,“她說的也不錯,陛下的確是從你懷有身孕那陣子開始不再留在嬪妃宮中過夜,即使是乘了羊車選定了嬪妃,也不過是坐一會就回去了。”
袁齊媯眉間浮現一抹不耐煩,“好了,全都給我少說些!吳淑儀,黃奶婆性子張揚,欺壓了十一皇子是真,你不能因為同她沾親帶故就不分黑白地偏袒,莫要失了你淑儀的大氣。”
有了袁齊媯出來制止,吳淑儀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擠兌誰,只得惡狠狠地盯著沈容姬,那眼神是恨不得立馬除了沈容姬。
黃奶婆被砍了幾根手指,卻保下了這條命,怕是生不如死罷了。沈容姬昨日說的也不過是氣話,卻不會真就動手要了人的命。
沈容姬起身,恭敬道,“多謝殿下厚愛!”
“嗯,既然養好了身子,那麼便早些去清理司寶局的爛攤子,省得混亂了。”看到沈容姬頭上戴著那支釵子時,袁齊媯頓感欣慰,總算是沒有白白疼愛人了,想來日後必是一個可以隨心所欲掌控的傀儡!
但有心人卻抓住了關鍵詞‘清理’,沈婕妤上位,可再怎麼說,那也是同曹充華、玉美人一齊管理的。袁齊媯這話說得,真是將曹充華以及玉美人數落得一無是處了。
事情將了,江修容卻看向了曹充華,故作驚訝,“曹妹妹,你竟這般閑著!”
曹充華暗叫不好,這個江修容不是在針對著沈容姬嗎?怎麼還扯到她的身上來了。
可又不能當做沒聽見,曹充華只好硬著頭皮道,“不知江姐姐是何意?”陳修容死後,為彌補九嬪空缺,袁齊媯才將生有皇子的江修儀提成了江修容,顯然是皇後一派的人。
看熱鬧的沈容姬心底冷笑,前些日子所見的曹充華可不是這般可人,尤其是與玉美人對話時,完全是端著一個上位者的身份訓人。
果然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不過也是,宮裡的人不都是這樣嗎?或許她自己也算是這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