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姬笑了笑,“進去看看吧,好久沒來了。”
素墨心想,婕妤從未進過司寶局,怎麼說是好久沒來了,莫不是糊塗了?
一路過去,宮娥們看到沈容姬先是一愣,而後領會,皆是行禮。
正要拐角進入正殿時,沈容姬二人卻是頓住了腳步。
只聽得殿室內的鳶華訓斥著一眾宮娥。
“我不管曹充華平日裡是如何教導你們的,又是以誰為主,但我把話放在這裡,日後若是有誰膽敢偷懶誤了事,輕了說只是鞭子伺候著,往重了……丟了性命也是你們輕狂不聽勸!”
“是…”沉寂了會,有人唯唯諾諾道。
鳶華又說道,“可仔細著點兒!”說罷,鳶華便進了存放賬本的地方。
留下的一眾宮娥膽兒又大了起來,其中有人出聲道,“不就是同我們一道兒是個侍女麼,囂張個什麼勁啊!”
“你可別說了,人家有沈婕妤撐腰,哪裡還看得起我們這些最下等的宮娥們?聽說這個鳶華還是沈婕妤的陪嫁丫鬟呢!”
“可不是?你們瞧著她身上的襦裙沒有?那可是陛下親自挑選的絲絹,賞賜給了沈婕妤,竟然穿在了一個侍女的身上,可見沈婕妤是有多護短。”
“快些住口吧!免得惹來殺身之禍!”
“也是,散了散了。”
杵在門口的沈容姬沉下了臉,吩咐道,“回去後不許同鳶華說道,只當沒聽見吧。”
“嗯。”
若不是親耳聽見這是鳶華的聲音,素墨定是不會信的。
平常裡她也只曉得鳶華有些愛慕榮華,不料如此色厲內荏,這會子她是半分喜歡不起來這個鳶華。為鳶華祛疤的珍珠圓璫倒是頗為可惜了。
十裡紅內,謝容華屏退了宮娥。
“沈婕妤此人如何?”前後兩次相見,上回是她故意誇了沈容姬一次,這次卻覺得是過於高看了。
謝容華頓感迷惑。
劉昶執起耳杯,慢慢地飲下茶湯,言若老成,“阿姨說及母後宮中婢女下毒之時,沈婕妤僅是一瞬間的震驚,過於冷靜;而當阿姨談及合作時,她卻婉拒了,說明此人的野心不小,恐怕不止是想得到父親的恩寵這麼簡單。”
“另外,沈婕妤的婢女身上穿著的應是父親親自挑選的那幾匹絲絹製成的衣裙,從這一點來看,阿姨不妨去試著結交,卻不可明顯拉攏。”
謝容華也注意到了絲絹的事,連連點頭,“九皇子果然聰穎!”
有子如斯,還有何求?
話說沈容姬回去的路上,問及陳修容一事。
“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陳修容到底是因為什麼去世的?”
素墨說道,“婢子的確不知。”
又覺曹充華一事也不妥,沈容姬繼續問道,“那你可知曹充華怎麼就被陛下連降兩級了?”
頓了下,素墨不確定道,“婢子曾同人打聽過曹充華的事情,說來也奇怪,老一輩的人也是一問三不知,想來會是上頭的人封了訊息。”
沈容姬只好作罷。
心中卻是大感不妙。
素墨只同那潤止親近,得來的訊息也不過是潤止願意透露的。這般下去,自己的訊息來源薄弱得可憐,再要發生些什麼,豈不十分被動?
身邊可謂是缺個處事老辣的侍女供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