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齊媯看沈容姬行的是九大拜禮中的最高禮,大為舒心。招了招手,袁齊媯掃了眼雪瑩手上的佛經,隨後要求著要臥坐。
沈容姬仍然低著頭,快速地瞄了眼袁齊媯。最怕美人遲暮,再加上後者的身子欠佳,眉宇間透出一絲萎靡,於女色而言毫無競爭力了。
素發垂落而下,面板極為鬆弛的袁齊媯嘆了嘆氣,“藥師佛可有傳授了苦之法?”
“未曾。藥師佛只說了,殿下的苦在心頭,唯有殿下此等大氣運之人方解!但藥師佛卻有另一句話,只是嬪妾不知當講不當講?”當朝天子、良民無不信仰佛學,沈容姬今日搬出藥師佛來講話,不過是為了在袁齊媯的嫉妒心理再添上一把火罷了。
潘淑妃寵冠後宮,這個身在徽音殿的皇後殿下又是氣量極小的人。前陣子更是因為她本家的事情操累過度,加之元嘉對待二者的態度截然不同,此後袁齊媯便是一病不起了。
袁齊媯的手有意無意地撫上自己的臉頰,有氣無力道,“講!”
這會子,雪瑩端來一盆碳火給二人取暖。
而因為地板寒氣過重凍麻了雙膝的沈容姬還不能夠表現出寒冷,眼中更是堅定之色,道,“殿下也知曉,牡丹與芍藥生來便是相似,自然也是相剋!”
雪瑩遞來一把木梳後立在一旁,目不斜視。
殿內果然吹進了一股寒氣,盡管窗子關緊了也還是能清楚地感覺到冷。袁齊媯把玩著木梳,沉思片刻道,“是了,世人皆說那芍藥是乞巧節的花仙,呵呵……你的心意本宮已知。”
袁齊媯看向雪瑩的目光中夾雜著刻意的柔和,驚出了後者一身汗。
“雪瑩,沈婕妤謄抄好的佛經就收下吧,放在各個殿室的榻上頭,本宮也想知道這藥師佛神不神。”
“是!”福了一禮,雪瑩捧著佛經退出了二人的視線。
沈容姬見狀,頓時感覺此事可成,又說道,“殿下的頭疼之症正是長期處於相剋之期,殿內也沾染上了些許寒氣,若要解之,一來要多補納陽剛之氣,二來也該注重宮寒一症!”
這話一出,袁齊媯的眼睛裡算是有了些神采,“若能緩解本宮的宮寒之苦,你想要的本宮自然不會吝嗇!”
方才湛露就稟告與她,說是沈容姬未曾去顯陽殿向仁安太妃請安,落了把柄在潘淑妃的手中。可想而知,這一趟是為了求她救命。
得到袁齊媯的承諾後,沈容姬磕頭謝恩道,“謝殿下恩典!”
“起來吧。”
“是!嬪妾看殿下的鳳眼略有不適,曾聽嬪妾的母親說過,這天上降下來的瑞雪是最吉祥的,還能祛腫解毒。殿下不妨試上一試!”沈容姬恭敬道。
“連常侍醫都沒法治好的病根子,若你這法子真有效,本宮……自當護你周全!”隨後她喚著雪瑩去屋外盛雪,右手的兩指輕揉著顳顬,沉吟聲不斷。
近些日子,她覺得眼睛是愈發酸澀了。
“至於你說的解宮寒一症……那個處方當真有此效用?”
“回殿下的話,這個處方名為四珍湯,分別是當歸、川穹、白芍和熟地這四種藥物。嬪妾已用五年有餘,殿下盡管放心使用。”
袁齊媯輕點頭,咳嗽了聲,接過泮水手上的絲絹,“本宮見常侍醫給的藥方裡出現過白芍,似有治頭疼的作用,也罷,試試也無妨。倒是你,生得仙姿佚貌,難怪能留得陛下在宣光殿連宿三晚,還生下了十一皇子!”
倏地,寢室中很是岑寂,壓迫得沈容姬有些胸悶,稍有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