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那名家丁再來向許玉恆報告。
“二少爺,六夫人帶著綠喜姑娘一起去了翠香樓。”
“翠香樓?”這地方不是綠喜出身的青樓嗎?
許玉恆疑慮重重,不過比起這個,他更關心蘇卿恬的事情。
“那我大哥那邊呢?河心苑有什麼動靜?”
“河心苑住進了一個老女人,據說是大少爺生母的隨身丫鬟,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
“叫什麼名字?”許玉恆急忙問道。
“叫文娘。”
翠香樓二樓雅間內,老鴇正和兩位長相不凡的女子有說有笑。此二人正是綠喜及六夫人,她們今天一大早就來到了翠香樓,老鴇認出她們,於是特地給她們開了一間房。
六夫人和綠喜如今都已不是翠香樓的招牌了,她們背後的男人都不好招惹,老鴇自然懂得該如何招待。
再說,兩人曾經是翠香樓招牌的時候,也為她招呼過不少達官貴人,就算不以勢利眼來看,她對她們二人都還有情分在。
“來來來,喝茶喝茶。”她一邊倒水一邊熱情說道:“這是上好的武夷巖茶,是我從二少爺的茶莊裡頭買來的!雖然你們估計也喝了不少,不過就當這已經是我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媽媽。”綠喜笑著按住她的手,隨後手腕輕輕一翻,接過她手裡的茶壺:“讓我來就好了。你別見外,我們也曾是一家人。”
“哎呀,果然不愧是二少爺看中的人啊,瞧這張嘴,多會說話!”老鴇笑得見牙不見眼。
“媽媽繆贊了,我也是媽媽調教出來的。”
這話說得令老鴇面上長光,她笑得更加開心了:“哎呀呀呀……說得好說得好,你們兩個都曾經是我培養出來的好苗子,當初許老爺和二少爺要替你們贖身的時候,別提我有多捨不得了!也虧他們肯下重金,這些年你們一定都過得很好吧?”
六夫人輕聲說道:“吃穿倒是不愁,不過咱們女人應該都明白,男人不可能永遠在你身邊停留。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這事兒我早已心裡有底了。”
說完,她掃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綠喜。
只見她低頭抿了一小口杯子裡的熱茶,臉上不起波瀾。
“唉……能有命享受清福就不錯了,哪像我,累死累活依然沒有盼頭。”
綠喜淡定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柳眉一揚,笑臉精緻如花:“媽媽,你就別騙我們了,沒有盼頭的話,你也不會至今守著崔香樓了。實不相瞞,這次我們二人找你,是為了拿到一幅畫像。”
“畫像?誰的畫像?”
六夫人回道:“是殷孃的畫像,就掛在綠喜以前那個房間,媽媽,你該不會忘記了吧?”
“哦!”老鴇恍然大悟:“是要殷孃的畫像啊,可以,別人開口我還不一定會給,不過既然是你們兩人開口問我要,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幫的上忙的。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來。”
說完,她離開雅間關上了房門。
房間裡面就剩綠喜和六夫人兩個人了。她們從進來開始就感覺渾身不自在,尤其是在面對老鴇的時候。
話說得好聽,但也只是給她一個面子。當初兩人同在這個地方出賣身子,哪個沒有被她剝削過?
都說商人做生意手段毒辣,這翠香樓的老鴇就是隻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要不是看在許府的份兒上,她們兩人今天還真不一定敢回來向她要殷孃的畫像。
殷娘也曾是翠香樓的頭牌,色、藝、才三絕,當年醉飲香名,數不清的商賈鉅富為了讓她陪一個晚上,花錢如同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