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傍晚時分，蘇卿恬被告知彩蝶在河心苑外等著她。
春香朝她擠眉弄眼：“沒想到你的懷柔政策奏效了，你估計是來和你坦白的吧？”
蘇卿恬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也許她只是想知道趙清的訊息。”
自那晚談話過後，她覺得二少爺已經不打算追究真兇了。她曾說過，做人不需要活得太明白，只是這事兒攤在自己身上還真有點別扭，有點自掘墳墓的意思。不管二少爺最後做了什麼決定，她都不會將當晚的事情說出去，她認為這事兒已經與她無關了，眼下最重要的是陪大少爺養好傷，一起去杭州找文娘。
彩蝶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看來自己那日所說的話讓她犯難了。
蘇卿恬心裡有愧，並沒有刻意去提綠喜的事。
“你找我，是想知道趙清的近況嗎？”
彩蝶猶豫了半晌，最後輕輕點了點頭：“我想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他過得好嗎？二少爺究竟有什麼打算？”
“如果我說他現在過得很好，並準備以另外一個身份參加科舉考試，你會不會驚訝？”
“……會。”握著食盒的手慢慢收緊，彩蝶眼裡流露出震驚，但她感覺更多的是心痛，原來自己和那個人竟如此遙不可及。
“彩蝶，你不用替他難過，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即便前途渺茫，他也要勇敢面對。而且趙清，他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脆弱，他很堅強，下一次你見到他，說不定他已經金榜題名了。”
“就是因為這樣……”彩蝶如鯁在喉：“那他如今住在何處？有人照顧他嗎？”
“你知道廚房的趙大吧？”
“知道，不過這和趙清有什麼關系？”
蘇卿恬將兩人的關系簡單說了一遍，並不做任何隱瞞。之前瞞著她是因為趙清覺得少一個人知道比較保險，現在人都已經不在了，估計也不會有誰去追究。
聽完蘇卿恬說的話後，彩蝶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裡。她以前就覺得趙清待蘇卿恬要比待她好，她甚至懷疑趙清是不是喜歡蘇卿恬，但是他也曾親口否認過這件事，如此看來，自己在趙清眼裡只是一個點頭之交，他從來就沒把她放在心上。
她和蘇卿恬的地位也完全不一樣。
真相如此殘忍，而她到現在才看清這點。
彩蝶抹幹了淚水，朝她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原來如此，怪不得他以前總是藏著一些好吃的，我還以為他是老鼠精呢！我沒事啊，知道他過得好我也就安心了，蘇卿恬，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事情。”
“我反倒想對你說聲對不起。”蘇卿恬慚愧地低下頭：“因為趙清的關系，一直瞞著你這麼多事，現在才告訴你，我覺得過意不去，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怎麼會呢？”她破涕為笑：“雖然我喜歡趙清，可他畢竟是男人，我還是覺得你對我最好。”
“謝謝你能理解。”蘇卿恬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去了，不然綠喜姑娘會起疑。至於你上次和我說的那些話，我還是要認真考慮，你說得對，各為其主，所以我得小心謹慎。”
“嗯，你只要記住，我不會為難你的，因為我跟你一樣，都擁有相同的出身，我能理解你的境地。”
彩蝶看著蘇卿恬久久沒有說話，最後緩緩地點了下頭。
目送她離開之後，蘇卿恬正想轉身回去，卻被忽然出現的春香冷不丁嚇了一跳。
“幹嘛這麼鬼鬼祟祟？”她眉心微皺——有時候覺得春香神經太大條了，不會看人臉色，說話也不顧場合，這樣下去可不行，畢竟她只是個丫鬟，要是一時失言得罪了外面的人，大少爺又不在河心苑的話，誰來保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