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溢寒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對,我孃的死確實與她無關,當時的形勢,就算我娘死了,老夫人也不會同意扶正一個側室,她沒必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殺死我娘。”
“就只有二少爺的娘親嗎?”
“嗯,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人了。”
“許夫人也許還有什麼事瞞著你吧。”
“怎麼會呢?”許溢寒想要反駁,卻忽然意識到,那時他只有五歲,這麼小的年紀,就算他想替他娘分擔些什麼也力不從心啊。
“大少爺,恕我直言,許夫人一定隱瞞了些什麼事,我覺得這事兒和許府有關系,如果非得找個突破口的話,許老爺是最好的人選。”
許溢寒雙眉緊鎖:“我爹?”
“對,因為除了你以外,唯一能夠和她同床共枕的人就是許老爺了。”
“我爹和我娘沒有什麼感情。”他拿起桌上的杯子,看了一眼漂浮水面的茶葉,眼神閃了閃:“他娶我娘不過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年紀到了,又剛好門當戶對。這也是我不想接管許府早早離家的原因,我不想隨隨便便娶一個我不喜歡的女人,像我二弟一樣。”
“就算沒有感情,他們也有必須交談的時候。”
許溢寒嘆了口氣:“好,就按你說的,我去找我爹問個明白。”
午後下了一場小雨,幹燥沉悶的空氣暫時被涼風取代,外面的天空一碧如洗,呼吸間盡是土壤翻新的氣息。
彩蝶收了油紙傘,順手甩走沾在傘面上的雨水,一路踩著泥濘,鞋子幾乎濕透了。她哀怨地看了一眼新買的繡花鞋,正要回屋給綠喜姑娘泡茶,對方忽然接過她手中的傘,替她抹掉額頭上滴落的汗水。
“謝謝綠喜姑娘。”
“謝什麼,要不是你只顧著為我打傘,也不會淋成這個樣子。”
她們今天陪同六夫人上山燒香,現在才回來。因為六夫人不喜歡招人耳目,所以沒有僱傭車夫,加上服侍她的一名丫鬟,四人是徒步走上寒山寺的。
“綠喜姑娘,你說,二少爺什麼時候回來看你啊。”
一提到這件事,綠喜立即拉下臉來:“彩蝶,以後你別問了,這裡是他的府苑,他要不要回來是他的自由,與我無關,就算你問我,我也回答不了。”
彩蝶委屈地扁著嘴巴:“上次三少也說的那些話,難道綠喜姑娘沒有放在心上?”
她別開臉,只留給彩蝶一個後腦勺。
“不說我,光聽三少爺的一面之詞,你信嗎?”
“我不信。”彩蝶搖了搖頭:“我不信二少爺會喜歡上蘇卿恬,蘇卿恬她比不上你,不論相貌還是才識。”
“男人要是變心了,那是無論如何也挽回不了的。”說完,她暗自嘆了口氣。
“綠喜姑娘,不會的,二少爺不會變心!他跟其他有錢的公子哥兒不一樣,他也不是不可一世的紈絝子弟,他既然能夠接管許府,那就說明他有那個能力啊!”
“這和他是否變心有關系嗎?”
“那綠喜姑娘你覺得,如此精明的二少爺為什麼會喜歡上一個平凡的丫鬟?”
“誰知道呢。”她背對著彩蝶坐了下來:“我從不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他總給人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你以為離他近了,他又忽然退到百米之遠,從不給你挖掘他內心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