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我不明白,我們明明可以利用這次機會毫不費力地除掉那個丫鬟,為什麼你非但沒有殺她,還要力保她呢?不管你之前有著怎樣的說法,我都無法理解。恕我直言,要是你讓我自己處理這件事情,我肯定會立即殺掉她,以絕後患。”
他這麼說自有勸說許溢寒的心思。可他跟在許二少爺的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自然知道他是個什麼性格,所以他要是堅持自己的決定,他也只能無條件服從。
“葉叔,我說過,這件事由我來處理,你要是再和我爭論,就別怪我不顧情面。”
男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只是一剎那的時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但很快又恢複一片清明,當中毫無渾濁之氣。似乎他對許家的忠心是天生的,甚至可以說是刻在了骨子裡頭,以至於許溢寒一直以為一切都理所當然。
“我再問你一遍,曉月的事查清了嗎?難道就沒有一點可靠的線索?”
葉叔躬了躬身,嚴肅道:“自然有,不過……”
“不過什麼?”許溢寒皺緊眉心。
他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葉叔做事向來講究幹脆利落,而在這個世上,要想快速查清一件命案的來龍去脈,手段無外乎兩種,一種是嚴刑拷問與死者相關的人,另一種則是透過緊密的邏輯推理得出答案,顯然葉叔並不屬於後者。他闖蕩江湖數年,最慣用的手段自然是第一種。
果然,他接下來所說的話就印證了許溢寒的擔心。
“我所查到的那個人自殺了。”
“……”許溢寒心道麻煩,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解決這個麻煩:“那後事處理得如何。”
“二少爺請放心,我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你的為人我十分清楚,你做事的手段我自然也有所瞭解。你知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二少爺,就算最終被查出此事是我幹的,我也不會拖累許家。”
“你知道就好。”他的聲音中帶著點斥責的味道。
葉叔卻毫無動搖的表情,只見他仍淡定地坐著,彷彿不管許溢寒要問什麼,他都能一一答出。
“問到了什麼?”
“他不肯說,否則也不會鬧到要自殺的地步。”
“他的主子,查不到嗎?一點線索也沒有?”
“那人是一名打掃藥鋪的小廝,我剛開始懷疑他他就露出馬腳了,還沒來得及'審問',他便嚇得要死要活,最後就如我所說的,他選擇了自殺。我第二日再去找他的時候,他吊死在了自己的房裡。”
許溢寒發出一聲冷笑:“能夠讓這樣的人為他賣命至此,兇手也真是夠大牌的。”
“也許不是大牌呢?我之後還查了他以前的一些事跡,然後發現他曾在江南某些世家做過短工,甚至在煙花之地做過雜役,還有,他待過許家業下的一家賭坊。”
“真是精彩!”許溢寒聽了微微一笑。
他的笑很難讓人看得清裡面飽含著的什麼意味——是真心的,還是僅僅敷衍應對。
葉叔估計也猜到他會是這個表情,他躬了躬腰,繼續將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一上報:“馬錢子是他偷的,或者說是他偷偷賣給別人的,至於這人是誰,和兇手又有無直接關系,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說……”許二少爺冷靜分析道:“線索就斷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