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這一切,看來也不是什麼巧合?
莫非是,是父皇臨了老了,就開始緬懷起以前的老夥計了?
洛陽王之所以會這麼想全然是因為,寧洛漓的外祖父,雲破天,可是大梁帝年輕時候最好的兄弟。
兩人不僅並肩作戰過,更是出生入死無數次,好多次,都是雲破天冒死殺入敵群,將大梁帝給救出來的。
甚至因為有一次,雲破天為了救大梁帝,被人重傷得只剩下一口氣,如果不是剛好附近有一株人參,被士兵們找來給雲破天服下,吊住了他一條命,只怕這個絕世名帥,就已經英年早逝了。
那自然也就沒有後來大梁國數十年的安寧。
洛陽王在驚覺了大梁帝的變化之後,下意識地就想到了這些往事,心中不由地更加恨不能掐死鳳千澈這個逆子。
若不是他自作主張地退了寧洛漓的婚事,他又怎麼可能落得如今舉步維艱,進退兩難的境地。
“鳳正烈……”
就在這個時候,大梁帝冷沉的聲音再次傳來,“朕的問題,就這麼難回答嗎?你居然要想這麼久?”
大梁帝的聲音並不如何的怒火顯露。
但也正是這樣,反而越發讓他威嚴懾人,有若是一直凝視著人的猛虎,即便沒有怒嘯之聲,卻也讓人隨時感覺到了生命危在旦夕的威脅。
“父皇!”
聽到大梁帝的話,洛陽王幹脆利落雙腿一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砰!”
“砰!”
“砰!”
就是三個重重地響頭,直接將額頭嗑出了嫣紅的鮮血。
“父皇,父皇的問題,兒臣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回答。兒臣是您的兒子,就如同方才正宇所說的,歷朝歷代,但凡是儲君,總是立長立嫡,自從太子皇兄病逝之後,兒臣就一直嚴格要求自己,兢兢業業地盡一切努力,只求將一切都做到盡善盡美,能夠讓父皇不用那麼辛苦,日以夜繼地批閱奏章,處理朝政。”
“兒臣這般嚴以律己,只求有一日,父皇將大任交給兒臣的時候,兒臣能夠做得讓父皇滿意。對於儲君之位,兒臣若是說沒有半分念想,那定然是欺君之言,但兒臣哪怕就是那一絲絲的念想,也是基於父皇願意將大任交給兒臣。在這一絲絲之外,兒臣夢寐以求的,就是父皇能夠千秋萬代,父皇的身子能夠像這大梁江山一般永固。如此,就是兒臣最大的念想了!”
言畢,洛陽王再次重重一個響頭磕倒在地,神色之中,儼然是比言語更加讓人動容的真摯與悲切,彷彿是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看著大梁帝。
聽到他的話,大梁帝面上的怒氣雖然沒有就此消散,但看向他的目光,卻是不再如同之前的那般冷酷無情。
見此一幕,鳳正宇狠狠憋了一口氣,再次“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顫顫巍巍地指著洛陽王說道:“二王兄果然是巧言令色,舌燦如花,分明是居心不軌的事情,但落到了你的口中,怎就變成了替父皇著想了?什麼叫為父皇分擔?父皇的身子分明還健朗,你卻迫不及待地就想著從他的手中奪權了?你揹著父皇攔下許多奏章是為父皇分憂?你勾結祁家通敵叛國是為父皇分憂?你殘害手足,不惜派出數百死士千裡追殺我,還是為了父皇分憂嗎?”
聽到鳳正宇的話,朝臣之中頓時有人站出來,一臉義正言辭,神情關切地說道:“鈺王殿下切勿太過情緒波動,方才太醫已經交代過殿下,必須得心平氣和,頤養身子,殿下這些年來,一直鎮守邊疆,為大梁國保得經年的安寧,此番受了這般重傷,無論是誰人下手的,皇上定然都會徹查嚴懲真兇的。殿下可一定要先保重自己,以得早日恢複了,才能繼續回到京中,為大梁鎮守邊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