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無論鳳正宇如今形勢如何,如今身處何處,更甚至自己對他有過無數次救命之恩,但趙公公卻一直恪守著君臣之禮,沒有絲毫越矩的行為。
因為傷勢太重,且鳳正宇也只是習慣性地禮遇下人,一如在軍營之中一般,只要有價值的人,都會習慣性地拉攏。
此時聽到趙公公如此說,也便不再堅持,而是繼續躺下說道:“趙公公找本王,可是有什麼事?”
“奴才鬥膽想要請問一下,殿下的身子,如果有馬車代步的話,是否可以堅持趕路回京?”趙公公而思量了片刻後,開口問道。
“若是馬車之上多墊幾層棉被的話,也並非就不能繼續前行。趙公公可是在擔心……”鳳正宇心中一動,抬眸看向面前的趙公公。
大梁帝如今身邊最為信任的太監有兩人,一個就是隨時都服侍在他身邊的溫學坤,除了偶爾到長安街一些重臣的府中傳達聖旨之外,就從不離開大梁帝身邊半步。
另一個,就是專門行走在各處,為皇上下達聖旨,每每出現,腦門之上,等同寫著“如朕親臨”的而趙公公。
能夠被大梁帝如此信任,每每附以重任,趙公公又豈會是簡單之輩。
更何況,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若是趙公公願意在這個時候為他出謀劃策,那麼,他鳳正宇,說不定,真能夠在這幾乎是已然絕了所有路的追殺之中,逃出一線生機。
“奴才有一計,或許可以讓殿下安然回到京城之中,只是……”趙公公猶豫了片刻,半晌,才說到:“只是,怕是會有辱殿下之英名。”
聽到他的話,鳳正宇不覺慘然一笑,開口說道:“趙公公但說無妨,只要能夠讓本王活著回到京城之中便可,若是本王連命都丟了,就連名字都將隨著屍首埋入黃土,還在乎什麼英名?”
“殿下所言極是……”
聞言,趙公公鬆了一口氣,說道:“奴才打聽到,近日,就在軍營不遠處,有一戶人家京城來的親戚突發暴病而亡,正準備在法事之後,就將棺槨送回京城……”
趙公公話語極慢,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檢視鳳正宇的神色,見他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便示意自己繼續說下去。
當下也便能放下心來,繼續開口說道:“奴才已經打點好了,那戶人家的親戚,秘密送走,而殿下你,則偽裝一番……躺入棺槨之中,同時,奴才則讓人依舊準備好馬車,由淮陽的軍隊,護送殿下回京。”
“好……好一招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聽完了趙公公的話之後,鳳正宇久久,才回過神來,饒是他已經猜到了,趙公公的計劃,只怕要讓自己委屈一番。
但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委屈到,要他躺進棺槨之中。
這種事情,是何等的忌諱,尤其是,他現在還是重傷之身。
“若是殿下覺得此事太……”趙公公呃見他神色陰沉,猶豫了一下,便準備說另外再想辦法的事情。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趙公公心中已經是嘆息不已,為何偏偏是他被大梁帝派來接鳳正宇回京。
這一路之上,他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親信,但凡是帶出來的,都已經死了,這些死去的親信,可是佔到了他勢力的三層,對他來說,著實是元氣大傷。
但不管怎麼樣,他還是要拼盡一切辦法,將鳳正宇安然帶回京城,否則的話,大梁帝雖然不至於要他的命,但從此只怕也隆恩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