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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爺爺冤枉啊！我前幾日不是才奉旨成婚了嗎？只可惜我這洞房花燭夜還沒有過呢，王妃就被人刺成重傷了，這不，孫兒今日過來，就是來向皇爺爺求幾根上好的人參，去給我那可憐的王妃補補身子。”
鳳九君嘆息了一身，懶懶靠在禦書房的紅木雕花大椅之上，眉眼之中全然沒有他於此地當有的敬畏，淡然自若地如同身在自家後花園。
大梁帝顯然也已經習慣了他這般的作為，氣笑地拿手指指了指他，一臉無奈地開口對著身旁的鳳正宇道：“老八，你看看，你看看這臭小子，都成親了，還沒有個正行。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
“想來也是父皇慣著他，他才敢如此。”
聽著大梁帝雖是責備，卻明顯帶上了寵溺的話語，鳳正宇笑了笑，眼眸帶著幾分異色看了一眼鳳九君。
他常年鎮守邊關，偶爾回來幾次，也是匆匆來去，離上回看到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侄兒已經是幾年前了。
他猶記得，當初於年夜宴之上，那個自顧自喝著酒，渾身氣息地彷彿自稱一片天地，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不與任何人交談。
那個時候，自己的父皇，這個高高在上的君王，也不過是隻是嘆息了一聲，說“這個在皇孫之中最為驚才絕豔的孫兒，就這般荒廢了……”之類的話，便不再言及鳳九君。
卻不料，幾年後的今天，再次相見，這鳳九君依舊言行無度。
可神色已然染上了幾分輕慢，眉目環顧之間，懶得將人入眼，依舊自成一片天地，但卻仿若是脫離了凡塵，成了那即將羽化飛升的謫仙一般，讓人見及便心生仰望。
思及此，鳳正宇轉頭看向鳳九君，開口問道：“九君，聽父皇說你幾日前成親了，不知是哪家的閨秀，改天讓我瞧瞧？”
鳳正宇說這話可不是客套遠在話，倒是滿心好奇著，怎樣的女子，才能讓自己這個侄兒正妃以待。
畢竟，關於鳳九君性喜雌伏之事，他可是多有耳聞，即便是邊關的軍營之中，那些將士閑暇之餘，也時有偷偷流傳。
後來傳入他耳中後，言及之人，每人捱了幾十軍棍之後，這等閑言碎語，也就被止住了。
“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罷了，皇爺爺皇祖母聖命難為，左右娶誰都是娶，還不如娶個麻煩少些的。”
鳳九君一句話堵住了鳳正宇對寧洛漓的追問，繼而懶懶抬眼，看向大梁帝，開口道：“皇爺爺，這人參你若不給，回頭孫兒府裡那位死了的話，皇祖母再要我納妃，你可得幫我攔著。”
“你這臭小子。”大梁帝聞言又要瞪眼，卻在見到鳳九君一臉地無所謂之後，只能作罷地輕哼了一聲，才想開口說些什麼。
就在此時，大太監溫學坤躬身上前稟報道：“皇上，洛陽王求見。”
“哦？今日是什麼日子？一個個的都來朕這裡了？喚他進來吧！”大梁帝愣了愣，揮了揮手到。
“兒臣給父皇請安。”洛陽王身著一身朝服，雖已至中年，但身材卻沒有絲毫的發胖，反而多了幾分穩重威嚴的氣勢，只是一雙眼睛太過深沉，即便此時恭謹地笑著，卻依舊給人一種無法靠近的距離感。
“無需多禮，如今並非在朝堂之上，起來說話。”大梁帝笑容依舊地揮了揮手，示意他起身，顯然對洛陽王的守禮極為滿意，甚至不覺瞪了一眼在一旁做輕嗤之狀的鳳九君。
“多謝父皇。”洛陽王應聲而起，神色在看到禦書房內一站一坐的鳳正宇和鳳九君二人之後，適時地露出了幾分驚訝之色。
“皇兄近來可好。”鳳正宇嘴角噙笑地朝洛陽王道。
“好好，老八這幾日徵兵，想來多有勞累，今日入了京，若是得空，記得去為兄的府裡坐坐，千澈可是對你叨唸的緊，想著要敬仰一下你這個軍中戰神的威儀呢！”洛陽王笑道，一雙森冷的眸子，不動聲色地將在聽到自己的話之後，大梁帝微微皺眉的神色看入眼底。
鳳正宇站在大梁帝的身後，自是沒有看到他的神色，在聽到洛陽王的話後，俊臉不覺染上了幾分赧色，下意識地輕咳了一聲，開口說道：“皇兄繆贊了，我哪有什麼戰神威儀，只是我性格魯莽，喜歡軍營中漢子們直來直去的性子，這才……”
“老八這話說的就不對了？”
洛陽王皺了皺眉，似是抬頭小心地看了一眼大梁帝的神色，這才開口道：“這話以後莫在人前提起，否則若是別人誤解了你在影射京中人喜歡勾心鬥角，那豈非不妙！”
一句話音方落，禦書房之內的氣息彷彿一凝。
大梁帝低眸端起一杯清茶，不緊不慢輕輕抿了一口，顯然是在等待著鳳正宇開口。
後者嘴角一抿，才想開口說話，便聽鳳九君嗤笑一聲，開口說道：“二王叔這番話，侄兒倒是聽不懂了，這京中之人，最擅長的，不就是勾心鬥角嗎？別的不說，就說昨日吧，二王叔府裡的那個叫絲絲的姨娘，莫名其妙地就從臺階上摔了下來，腹中六個月大的胎兒沒了不說，自己的性命也丟了嘖嘖，真正是令人心寒啊！”
仿若是沒有看到洛陽王驟變的神色，鳳九君自顧自地搖頭嘆息一聲，不輕不重地又在他的心窩子上捅了一刀：
“不過這般事情，對於二王叔來說，顯然是習以為然了，反正府裡的出世的，沒有出世的孩子，有孕的，沒有孕的姨娘出事，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了！這京中誰人不知道，我那二王嬸，表面端莊大度，實則，手段駭人啊！”
“你……”洛陽王頓時面色一紅，有心想要呵斥鳳九君。
卻在看到靜坐於龍椅之上的大梁帝之後，硬生生地嚥下了到口的話語，轉而開口道：“九君，你貴為皇長孫，居然和市井婦人一般搬弄是非，當真是有辱皇室威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