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寧尚書狠狠地咬了咬牙,牙根被咬得咯吱作響。
若非這寧雲過乃是他如今唯一的兒子,他真心恨不能就這麼一把掐死他。
幸而如今這巡防營的王大人與自己素有交情,當初還欠了自己一份人情,否則,關乎於人命的事情,他又豈會特地讓人過來給自己傳口訊。
讓得寧尚書慶幸的是,妙音閣那邊的人極為配合,在管家毫不吝嗇地砸下大把銀子之後,統一了口徑,皆是認定了素素是自己掉下樓摔死的。
是以,寧雲過很順利就被放了出來。
出了這種事情,老夫人和祁竹君兩人自是都得到了風聲。一顆忐忑的心在看到被寧尚書帶回來的寧雲過之後,終於落了下來。
看著滿身酒氣,面色憔悴的唯一孫子,老夫人心中一緊,才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寧尚書爆聲喝道:“給我跪下。”
寧雲過顯然也是被今日之事嚇壞了,聞言,竟是吭也不吭一聲,雙腿一軟,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哎呀!慢點,慢點!”聽得那重重的落地聲,老夫人眉頭一跳,轉頭便責備地對寧尚書說道:“你且別這麼大脾氣,嚇著孩子了!”
“嚇著他?母親,他連人都敢殺,兒子還會嚇著他?”寧尚書更是抬高了聲音。
母親寵溺寧雲過他一向清楚,但事到如今,她居然還護著這個逆子,讓他怎能不惱怒。
“那妙音閣不是說了嗎?那素素是自己不小心從樓上掉下來摔死的,雲過這孩子,自幼連一隻鳥兒死都會傷心許久,又怎會殺人呢?”老夫人頓了頓龍頭杖,反駁道。
“是啊!老爺,雲過這孩子雖說是有些貪玩,但還是懂的分寸了,今日的事情……”祁竹君亦是開口勸道。
“母親!”寧尚書無奈地叫道,“此事你就別插手了,這逆子若是再不好生管教,日後還不知道要闖出什麼禍端來,到那個時候,只怕就算是我舍棄了這一頂官帽,也保不住他了!”
老夫人顯然是被寧尚書的話給嚇住了,愣了半晌,才喃喃地開口說道:“這……博揚,你這話,是不是太過了些,雲過也不過是頑劣了一些,哪裡又會闖得什麼大錯?”
“你們還真以為那素素是自己掉下樓摔死的?哼!告訴你們,她是活生生被這逆子給推下樓摔死的!”
寧尚書滿心怒氣地看著因為自己的話而長長吸了一口冷氣的老夫人和祁竹君。
在見她們終於閉了嘴之後,繼續開口說道:“若不是巡防營的王大人及時給我傳來訊息,讓我替這個逆子收拾亂攤子,砸了足足兩萬兩白銀給妙音閣,你們以為,今日這逆子還能好端端地站在你們的面前嗎?”
“這……這,雲過,你,你怎麼會打殺了人呢?那素素即便是惹你生氣,你也不應該殺了對方啊!”老夫人久久才消化了寧尚書的話,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寧雲過說道。
“沒錯,雲過,雖說這素素不過是風塵女子,但對方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你這樣……唉!”說著,祁竹君瞥過頭,仿似氣惱地不再說話,嘴角卻是勾起了一絲冷笑。
“沒錯,母親,若是其他事情,兒子都可以依你,但如今雲過所犯下的錯實在是太大了,容不得兒子再繼續縱容他了,否則,這逆子再這般下去,只怕我整個寧家的基業,都會毀於一旦。”說著,寧尚書神色冷然地看向寧雲過。
見此,祁竹君的心中早已盛滿了喜意,越發覺得父親讓自己對寧雲過千依百順,予取予求,給他錦衣玉食地養著,是一個再正確不過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