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此時傷勢未愈的她,若是能夠有李清塵的關照,會少吃許多苦頭。
但一旦如此,她也會引來太多人的關注,對於此時尚未在軍中站穩腳步的她來說,絕不是什麼好事。
更何況,幾日前相見,這李清塵還只是一個文弱相士,可今日重逢,對方卻成了一軍都統,著實太過蹊蹺,令她不得不防,無論李清塵究竟是什麼身份,有何目的,她都不願意與其牽扯太深,以免影響自己的計劃。
心思流轉間,已然來到她的營帳前,才走進,便聽得帳中隱約有談話聲傳來。
抬手掀起門簾,便見幾個已然換好了軍服的男子,或坐或躺在自己的床位之上聊著天,見到她走進之後,皆是轉頭看過來。
“是一個弱不經風的小子!”其中一人掃了寧洛漓一眼後,嗤笑一聲,便視若無睹地別開了眼。
“閆大哥,像你這般身手的人,就算是入伍幾年的老兵,都找不出幾個,更何況這新兵營呢?”坐在閆勇對面的一個男子開口笑道。
“說的也是。”閆勇哈哈一笑,繼續翻看著手中的軍靴,臉上的滿意之色絲毫不掩。
而一旁的兩個男子則是帶著幾分不屑之色,看向之前說話的那個名為何永明的男子,顯然是對於此人溜須拍馬的行為不恥。
“我叫鬱浩然,他叫閆勇,性格就是如此,並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其中一個男子站起身來對寧洛漓說道,轉而介紹身旁的男子說道:“這是蔣一帆,這是何永明。”
寧洛漓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張傾玥。”
聽到她清越卻不掩虛弱的聲音,鬱浩然愣了一下,轉而指著她的床位道:“五十裡路走下來,大家都疲憊了,張兄弟一起歇一歇吧!今日第一天,晚膳應該會比較遲。”
聞言,寧洛漓不由打量鬱浩然一眼,此人氣度以及他說的話,顯然出身亦非尋常。只是她此事體力耗盡,也不再多言,徑自來到自己的床位坐下休息。
五十裡路,雖然不算近,但若非是她換了一副身子,加上傷勢未愈,又哪裡會放在眼裡。
見她神情淡漠,何永明面色一冷,忽然站起身來,抱起自己的髒衣服走到寧洛漓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開口說道:“張傾玥是吧!我的手剛才擦破了,回頭你幫我把衣服洗一下怎麼樣?”
此言一出,鬱浩然和蔣一帆皆是一愣,後者眉頭皺了皺,才想開口說話,鬱浩然卻伸手拉住他,沖他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先看看張兄弟怎麼說?若是連這點事情都要別人出頭,那這樣的人,還是別參軍的好。”
聽他這般說,蔣一帆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原本一臉無趣閉目養神,此刻卻滿臉趣味地看著這一幕的閆勇,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沒錯,若是連這麼一點事情都需要別人的幫忙,那這張傾玥,還不如回到家裡去,娶個媳婦,生個孩子,安安穩穩過日子來的好。
就在幾人的沉默觀望之下,寧洛漓緩緩地抬起頭看,掃了一眼一臉“我就欺負你了,你能怎麼樣”的神情看著自己的何永明,神色冷漠,聲音簡潔地說道:“不怎麼樣!”
寧洛漓這四個簡潔的字在營帳中響起。
冷漠得沒有一絲猶豫的話,讓得營帳中的四人齊齊一愣,似乎沒有想到,這樣一個荏弱的少年,究竟有什麼底氣,這樣毫不留情面的拒絕何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