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隻沉默低頭的寧雲過在聽到這方動靜之後,猛然抬起頭來,在看到她身上綻開的血花之後,瞠目欲裂地大叫出聲。
“姐姐,你幹什麼?”身子一動,寧雲過便要上前阻攔她。
“給我站在那裡別動!”寧洛漓冷然轉頭,目光如電地看向他。
在看到寧洛漓那一雙如霜冷冽的目光之後,寧雲過面色一驚,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身子驀然停在原處,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大梁法律,若是兒女要脫離家族,須自刺三刀,放血三升,以還父母血脈之情。而今日,我寧洛漓便將這一切還你。”言語之間,寧洛漓猛然抽出匕首,再次一刀刺入了自己的肚子。
聽著那匕首刺入血肉再生生拔出的,令人心悸的聲音。
看著寧洛漓一聲不吭,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的平靜面色。
在場的眾人皆是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顫,不少人看向寧洛漓的目光都帶上了尊崇之色。
自殘放血,刀刀見骨,這般疼痛,只怕便是七尺男兒,也沒有幾人能夠承受的住,更何況,這寧洛漓,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閨中少女而已。
如她這般年華的閨中小姐,甚至是被針尖戳了一下指頭,都會痛撥出聲吧!
“嗤!”最後一刀抽出,寧洛漓身子一晃,繼而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強行站直了身子,面色蒼白地抬起頭來,目光譏誚地看想面前不敢置信的老夫人和寧尚書,開口說道:“如今血脈之情已還,我寧洛漓,從今以後,不再是你寧家之人。”
看著她的目光,寧尚書艱難地抿了抿嘴,繼而在眾人的注視下,強行扯出了一抹笑意開口道:“寧洛漓,你,你何必這般,你明知道為父並沒有真的要和你計較,你……”
聽得他這般無恥的話,人群之中不禁響起一陣噓聲。
若真要當一個慈父,就憑寧尚書武將出身的身手,想要阻止寧洛漓自殘,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就算第一刀沒有阻止,那後面兩刀呢?
何必在人家已經還清了血脈之情,脫離寧家成為定居之後,再來說這番話?
聽得眾人的噓聲,寧尚書麵皮一陣刺痛,卻也忍受了下來,寧洛漓對於寧家,著實太過重要,若非此刻身處大門之外,長安街上,顧忌著眾口悠悠及其他朝臣的耳目,只怕他早就讓人將其拿下了!
只可惜,寧洛漓卻是將他視若無睹,徑自轉頭看向寧雲過,再次開口問道:“寧雲過,這寧家,逼死了娘,到如今,你還要認賊做母,留在這骯髒不堪的寧家嗎?”
“我……”看著渾身是血的少女,寧雲過一怔。
“你只需回答,願不願意。若是你怕痛,血脈之情,我來為你還!”感受著背上的雲輕身子逐漸變涼,寧洛漓皺了皺眉,有心想要完成雲輕最後一個心願,即便,這個心願,她從未提起。
“過兒,你可是我寧家唯一的男丁,若是你跟她離開,從今以後,可再不是我寧家人了。”
“沒錯,過兒,想想你如今的生活,想想你以後的前程!”看著寧雲過遲疑的神色,老夫人和寧尚書急急開口說道。
聽了他們的話,寧雲過神色一定,顯然是下了決心,抬頭望向眾人唇齒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