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渾然未覺!
半晌無人再答,殿中氣氛更是壓抑。
魏東淩搖了搖頭,眼底閃過一抹得色,然後嘆道:“玉山兄,看來你的弟子之中,竟是無人能答,可惜可惜!”
話音落下,他的那幾個弟子,臉上傲然之色更盛,傲視全場,毫不掩飾得意之情。
而另一邊,烈火閣的弟子,卻是一臉羞憤之色。
“陣道無形,陣法有形!”李如意忽然站了出來,高聲道:“魏師叔所言有誤,能鐫刻於匠器者,乃是陣法,而非陣道!”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再看向李如意,只見他不過是一個紅袍匠師,卻敢質疑一個匠宗所言有誤,這也令許多人在暗罵他狂妄的時候,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
而玉洛等少數幾個弟子,在聽了李如意的話之後,沉思半晌,眼中光芒越來越亮,一副恍然之色。
只有玉山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卻是有意無意地看了陸雲一眼。
魏東淩聞言一愣,面色漸沉,目光如劍,看向李如意。
說完這句話,李如意亦是心髒狂跳,面上卻不得不強裝鎮定,迎向了魏東淩射來的目光。
魏東淩看了他半晌,忽然一笑,問道:“那麼你又為什麼說陣道無形呢?”
李如意心中一鬆,卻也不得不繼續道:“陣道萬千,便是魏師叔您,豈敢說自己明悟了陣道,而陣法不過是陣道的顯化而已。所以我才會說‘陣道無形,陣法有形’。”
李如意終於將話說完,長舒了一口氣。
在場的眾多弟子,在聽完之後,也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再看向李如意時,神態各異。
只有魏東淩的幾個弟子,臉上露出了不忿的神色,在他們看來,李如意這個回答,不過是取巧罷了,只是既然師父已經認可了這個回答,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
陸雲則是暗嘆,自己不過是稍加提醒,李如意竟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看來其在陣道上的悟性極佳。
殿中氣氛稍緩,魏東淩亦是向玉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笑道:“玉山兄,請!”
玉山點了點頭,看向了魏東淩的幾個弟子,然後道:“匠器者,以火熔煉,塑其形,去其雜,陣法刻畫之,然後器成,其威仍有不足,緣何?”
這個問題,問得便是限制法寶威力的因素是什麼,作為匠師,卻是一個最為基本的常識,自修習匠道的那一天起,就會向他們教誨這些知識。
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由不簡單的人問出來,那麼也就不簡單了!
魏東淩的幾個弟子,眉頭緊皺,一時無人敢答,他們偷偷地看向自己的師父,見到其臉上閃過的一抹陰沉之色,又低下頭來,冥思苦想。
這第一回合,玉山和魏東淩二人各自耍了一個心思,都將簡單的問題,問出了不同的意味。
魏東淩看了玉山一眼,輕笑著搖頭,玉山亦是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過了半晌,終於在魏東淩的那幾個弟子中,走出來一個年紀較小的弟子,他面色緊張,卻很是恭敬地向著玉山行了一禮,然後回道:“玉師叔,匠器威力,受材料、陣法的限制,最為關鍵的卻是受到匠師本身水準所限,所有威力才會不足!”他抬頭看了一眼玉山,見他正微笑著看著自己,這弟子心下稍松,繼續道:“材料中的雜質,無論如何熔煉,不能盡去,而陣法刻畫即使再完美,仍有漏洞,匠師等階再高,亦有等階!這等階,就是限制法寶威力的關鍵!”
聞言,玉山點了點頭,贊道:“不錯,很好!很好!”
那弟子又看向了自己的魏東淩,見他也是輕輕點頭,心下暗喜,又行了一禮,退回到了幾位師兄身邊。
幾位師兄神色各異,有羞愧,有懊惱,更有嫉妒!
第一回合,兩個問題,雙方都有弟子答出了滿意的答案。
平局!
然而這個結果卻更讓兩邊的情緒高漲起來,臉上激動期許之意更盛。
“魏兄,該你了。”玉山不忘提醒道。
魏東淩站起身來,向前走了一步,掃視著殿中烈火閣的弟子,但凡是他目光所及之處,沒有弟子敢與之對視,直到目光掃過了陸雲和李如意二人。
二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與周圍的弟子有些格格不入,更顯紮眼,而二人不過是身著紅袍的匠師而已。
對於李如意,魏東淩不感到意外,他能回答出自己的問題,已是不凡。而讓他感到意外的,卻是另一邊的陸雲,毫不起眼的匠師,在他的威壓之下,竟也敢於自己對視。
魏東淩深深地看了陸雲一眼,又將目光轉向了別處,似在思索下一個問題,究竟該問什麼。
片刻之後,他似有了主意,重新退回到原來的位置,然後道:“何為陣道?何為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