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生與政績,都會因為那些人的到來變好。
顏士玉聞言鬆口氣,拱手行禮,應了聲是。
殿下願意鬆口,就說明殿下沒有想現在和世家撕破臉,並沒有沖動行事。
李暮歌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她在混亂的思緒裡,尋找一個破局的點。
世家真的是佔盡好處,士農工商,他們有士族的地位,手底下有數不盡的農民,無數工匠為他們服務,手裡還捏著各類鋪子,他們簡直是無懈可擊,覆蓋了整個社會構成的底盤。
士族和世家天生一體,只能靠科舉慢慢切割,而農肯定無力對抗世家,不想讓天下大亂,就得好好安撫百姓。
工也沒有反抗世家的能力,他們拿錢做事,對世家沒有足夠的怨恨。
這樣算下來,只有商了。
“商……對,商!”
李暮歌靈光乍現,瞬間想明白一件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她抽出一張紙,鋪開,拿鎮紙壓上,隨後提筆在上面寫寫畫畫,最後形成了一個簡單的商業街的圖紙。
顏士玉不解李暮歌是在幹什麼,有心上前檢視一番,又怕惹了李暮歌不滿,乖乖站在一旁,等李暮歌畫完。
李暮歌畫圖速度還是很快的,因為也不需要多麼精細的圖紙,她畫完後,標註上了這一條商業街的重要性。
“阿玉,你來看。”
她抬頭招呼顏士玉,顏士玉點點頭,上前仔細檢視紙上內容。
看見後,她疑惑更多了。
“殿下,這是街道?”
乍一看,這一條街像是東西集市的地圖,集市上就是這樣的,一家接一家的鋪子,陳列在街道兩側。
行人可入其中購買貨物,東西集市是長寧城中最為熱鬧的所在。
“準確來說,是商業街,你也可以看做是長寧城中的集市。此次出事的地方是新安縣,新安縣外有數條通往各地的官道,當地一直很繁華,商賈不斷。可惜新安縣之前的縣令只顧著斂財,根本沒有好好經營過此地,天天提高入城費,也不知建些鋪子,成天幹涸澤而漁的蠢事!”
李暮歌罵起那個縣令是毫不留情,當地大族不當人,縣令更不是東西,要不是大莊官場沒有追責制度,她真想把還活著的,去新安縣當過縣令的官員,全都砍咯!
當官不好好發展民生經濟,披著官服當賊寇,搜刮進城商賈的油水,每個商人自新安縣過,都得被脫一層皮。
若不是新安縣是交通要道,不從新安縣走,就得繞去山路,遇到山匪野獸容易全軍覆沒,損失更大,那些商賈早就不從新安縣走了。
如此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發展不起來,可見那些縣令多無能!
當地的新安渠修了十來年,硬是一直沒修好,到今年李暮歌派人去盯著,才算完工。
山洪沖了新安好幾次,要不是新安地勢不低,加之周遭有河道洩洪,早就成一片汪洋了!
真是越想越氣人,等顏士玉明白這一條商業街的作用後,李暮歌直接說,當地的縣令也不必帶來長寧惡心她了,讓溫崇文和劉仲敬直接開堂審理,最低絞刑,最高五馬分屍。
顏士玉也對那縣令很是厭惡,當即應了聲是,這點兒小事不必拒絕,縣令和那些大世家根本不在一個處理難度上。
“等你之後從新安縣回來,孤有意將市舶司交給你,商稅、商事,你均要上心些。”
“臣遵命,定不會辜負殿下所望。”
大莊的商業其實發展的很不錯,尤其是對外貿易這一塊,大莊經濟繁榮,文化昌盛,是周圍所有國家嚮往之地,大莊的商品,以瓷與茶為首,任何一件瓷器都會讓無數外國人爭先搶購。
繁榮的商業是李暮歌找到土豆的關鍵,同時也是以商人對抗世家的關鍵。
與賺得盆滿缽滿相比,是商人在社會中地位的極端低下,大莊對商人的限制是方方面面的,小到吃穿,大到住行,每個細節都有規定。
這讓商人被牢牢禁錮在他們的社會定位上,完全無法沖擊世家的統治。
做生意時,普通商人爭不過有家族做依靠的旁系世家子弟,政令的制定上,商人幾乎沒有什麼發言權。
李暮歌翻開大莊的律法,通篇都能看見世家出身的官員,在各種律法制定時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