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放棄淩家大部分人,不然他只能被裹挾著向前。
……
李暮歌特意讓前去西北的人帶了兵馬,就是擔心他們半路被攔截,誰知道帶了兵馬也沒用,還是被“山匪”給打得七零八碎,死了兩個大臣,重傷一個,剩下三個帶著一身輕傷以及殘餘的百餘兵馬,跑回長寧求救。
“你是想跟我說,區區山匪,就能將朝廷五百府兵打得屁滾尿流。”李暮歌攤開奏摺,只看了一眼,就扔到一旁,她看著站在屋中,大汗淋漓的兵部尚書,聲音冷硬至極,“曹尚書是覺得,孤是個如廢太子一般的傻子嗎?”
“臣不敢!請殿下恕罪!”
鄧濱滿頭大汗,又不敢擦,他是今年新上任的兵部尚書,原本他是兵部侍郎,原本那位尚書死在除夕宴上了。
上位之後,鄧濱兢兢業業,做事不敢懈怠半分,他那天也在宮中,親眼看見了十四公主如何領兵破入,勢如破竹般鎮壓叛亂,穩定全域性。
自那以後,他半點兒不敢小瞧李暮歌。
西北軍的事情,他曾為兵部侍郎,自然是知曉內情的,因此他特意派了兩個身手不凡的兵部官員前去。
誰知即便如此,也沒能安全到達,好在那兩個兵部的人並未出事。
“戶部的兩個大臣都死了,這山匪可真夠恨戶部官員的,鄧尚書,你說呢?”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你要是隻會說這一句息怒的話,以後你進鳥籠子當鸚鵡,讓鸚鵡去當兵部尚書。”
鄧濱這下冷汗流的更多了,他能感覺到,李暮歌並不是在跟他說笑。
他立馬擠出一個討好的笑來,鼓足勇氣抬頭說道:“殿下可真是會開玩笑,一朝尚書怎能由一隻鳥來當,定會叫天下人恥笑。”
“孤派了六個大臣,五百府兵去查賬,人剛出中州,連西北的影子都沒瞧見,被一夥山匪打回來了,還折了三位大臣進去。”李暮歌說著都給自己氣笑了,“哈!既然已經丟臉了,孤不怕再丟臉些。”
“殿下請聽臣一言,那山匪定有蹊蹺,恐是西北軍假扮設伏,西北軍此舉是為阻攔朝廷查賬,可見西北軍的賬肯定很有問題,此番西北軍不打自招,殿下大可直接下旨,讓淩家人入長寧來述職,趁機奪了淩家兵權,若淩家違抗旨意,便是有自立謀反之心,是為反賊,當誅殺!”
鄧濱當了那麼多年官,腦子並不蠢笨,他只是不太敢說。
當侍郎時間久了,習慣了以穩妥為先,聽從上峰的命令。
現在他是尚書了,以前的毛病就得改一改了。
李暮歌要聽的就是這個,其實她早猜到西北軍會反抗,她只是沒想到,淩長壽下手會這麼狠。
帶了五百兵馬也沒能攔住淩長壽殺人,可見西北軍和戶部之間産生的齟齬,讓淩長壽滿懷恨意。
“你這法子聽起來不錯,接下來,就由你領人前去下旨吧。”
鄧濱聽到前半段揚起的笑容,僵在了後半句上。
“殿下,臣、臣已老邁,恐無力為殿下驅使,此去西北山高路遠,還請殿下選一年輕力壯之人吧。”
鄧濱今年五十多,放在當下確實能夠稱作老邁,但在朝廷之中,算不上年紀特別大。
“老邁就辭官給別人騰地方,送旨這點兒小事都做不了,鄧尚書,朝廷養你吃幹飯的?”
李暮歌說話簡直就是在噴射毒液,鄧濱被說得一臉蒼白,想要反駁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出宮的時候,步履蹣跚,神情恍惚。
“哼,偷奸耍滑。”
李暮歌看著鄧濱離開,暗道這些老狐貍真會給她找事兒。
各方都知道西北軍不是好相與的地方,如鄧濱一般,知曉此行危險,特意挑選手上有功夫的臣子前去,就能安安穩穩回來。
禦史臺挑選的大臣,也不算手無縛雞之力。
偏偏戶部,送過去的兩個大臣廢得很,聽說逃命的時候跑出去不足一裡地,就腿軟的像面條了。
戶部原本的尚書姓陳,是大公主的舅舅,後來大公主黨落敗,這尚書之位自然空了出來,不僅是尚書,侍郎也沒了一個,底下的主事更是換掉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