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等著,奴這就去買來。”
櫻桃畢羅,李暮歌覺得應該叫櫻桃餡餅,民間有名的小吃,有時候設宴時,它還會登上餐桌,李暮歌很喜歡吃,酸酸甜甜的,味道很不一樣。
但是她沒法像別人那樣,將櫻桃畢羅當主食吃,李暮歌覺得它就是一種糕點。
吃著櫻桃餡餅,馬車駛入人煙稀少的小巷,一路到了入門隱蔽的宅院前,直接進去了。
進去後,李暮歌下車,看見已經有兩輛馬車停著了。
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李暮歌沒和楊卿魚一同出宮,只是給了楊卿魚出宮的機會,楊卿魚等一會兒還得去楊家一趟,坐實她出宮是為回孃家。
所以楊卿魚的時間並不充裕,李暮歌打算先去見她。
覃韻詩早就知道楊卿魚到了,說實話,她有些震驚,沒想到楊卿魚會有背叛太子的心。
關鍵是,李暮歌真的打算見楊卿魚,說明李暮歌並不在意楊卿魚曾經太子妃的身份,甚至都不在意楊卿魚的兒子!
覃韻詩從這一舉動裡,感覺到了一種超乎尋常的重視。
世人往往會因為孩子,將一個女人鎖住。
好像女人為了孩子犧牲一切是理所應當,孩子的立場就會是母親的立場。
李暮歌並不這麼覺得,人就是人,是一個個體,所謂的親情、友情和愛情,都是圍繞個體展開的情感活動。
個體具有獨立性,個體是自私的。
就好像良嬪偏愛六公主,不喜歡她,這些情感活動不會讓李暮歌難以忍受,她對良嬪的恨意,並沒有對榮陽、對六公主那麼深。
她厭惡良嬪,是厭惡她的自私涼薄,厭惡她的雙標愚蠢。
見完楊卿魚,已經是兩刻鐘後的事情了,覃韻詩已經等了有半個時辰,李暮歌進去見到她時,她沒有絲毫不耐煩,反而有閑情雅緻自己看棋譜手談。
李暮歌前走兩步,詢問道:“自己跟自己下棋,不覺得無聊嗎?”
“屬下見過殿下。”
覃韻詩聽到聲音,連忙將手中棋子放下,棋譜扣到手邊,起身行禮。
“免了免了,私底下沒那麼多規矩。”李暮歌心情還不錯,擺擺手坐到了覃韻詩對面,“聽說韻詩你下棋下得十分好,可惜我不善此道,不然還能與你切磋一二。”
李暮歌唯一會下的棋是五子棋,原身也沒接觸過下棋,所以李暮歌對下棋是七竅通六竅——一竅不通。
“殿下可想學一學?下棋十分有趣,用來打發時間是極好的。”
“不行啊,有那個時間,我還想多睡會兒覺,你瞅瞅你瞅瞅,我這幾天天天熬大夜,眼睛都像被人打了一拳,青黑青黑的。”
李暮歌連連擺手,對下棋敬謝不敏,她天天在朝堂上動腦子跟那群大臣虛與委蛇,已經夠頭疼了,休閑娛樂活動還動腦子,她有幾個腦子能讓她使用?
她連五子棋都懶得玩,下五子棋也得動腦子。
被李暮歌斷然拒絕,覃韻詩並不生氣,只是有些落寞地笑了笑:“殿下最近辛苦,可惜屬下不能為殿下解憂。”
“怎麼不能?你要是想做官,憑你原本是我的門客,多少我都能給你弄個官當當,就是起初官位可能不高,多半是到六部做文書,又或者是外放當縣令,以覃家的家底,你應該看不上吧?”
李暮歌說著,向後靠了靠,背有了支撐,身體能更舒服一些。
她的頭向後仰了仰,看覃韻詩時,眼睛睜開一條縫,閃爍著森森寒光。
覃韻詩本來想隨便說兩句玩笑話,對上李暮歌此刻滿是深意的眼神,一下子精神了。
李暮歌現在說的話,並不是在隨口胡說,她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