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顏士玉什麼都沒做錯,她哪怕是有一點點左右搖擺,有一點點偷懶摸魚的嫌疑,那又如何?
李暮歌不在乎別人心裡是怎麼想得,她只看最後結果,最後的結果是好的,那對方就是她的人。
君子論跡不論心,顏士玉不管曾經有多糾結,也不管她到底有沒有為顏士珍傳遞過訊息,那都無所謂。
顏士玉還從顏士珍嘴裡套出許多她有用的訊息呢,難道因為一兩句話,就去怪罪有大功的臣子嗎?
“別那麼較真,這世上的事情,多是糊塗著辦,才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李暮歌反過來勸起顏士玉。
之前她是很較真的,她死了那麼多次,就想讓自己的敵人都為自己百次的死亡陪葬。
她也想過,她要讓那些敵人全都和她一樣,死得悽慘,她還要親手將那些人殺死,她要血洗自己百次死亡的恥辱。
可是後來,李暮歌就回過勁來了,她沒必要那麼較真,人死不死無所謂,她得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才最重要。
就好比她到現在還沒有殺死廢太子與皇帝老登,難道是因為她不想殺嗎?當然不是,是因為這倆人還有用處,他們是最好的魚餌。
顏士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李暮歌起身,將她扶了起來,拽著她到床上坐下,放下床帳,點燃桌子上的香,微甜的香氣燻得帳中每一處都十分好聞。
“以前,我去大公主府上時,會被大皇姐拉著品香,那些香都是你姐姐親手所制,市面上沒有,香氣撲鼻,十分好聞。”
李暮歌沒有自稱孤,而是說我,態度親和,讓顏士玉緊張的心逐漸放鬆下來。
顏士玉點點頭,說:“臣此前也曾受邀品香,三姐她制香確實一絕,長寧少有人能比得上她。”
顏士玉不認為自己在學識和聰慧上會輸給顏士珍,但在制香上,顏士玉甘拜下風。
“是啊,只是可惜,以後再也聞不見你姐姐所制的香了。昔年,我母妃制香的美名,同樣在長寧流傳,還有早年間她的詩名,驚豔世人,引世人追捧,轉眼俱是一捧黃土。”
李暮歌很有感嘆,人死如燈滅,死是很容易的事情,只發生在一瞬間,死去的人給活人留下的記憶,永遠鮮活。
“殿下是想念良嬪娘娘了嗎?”
算一算時間,良嬪去世也有將近三個月了。
“想念?不,我從不想念誰,因為對於我來說,死去的她們,才是最好的。”
真要是還活著,李暮歌肯定特別糟心,覺得很難受,那些人也會想方設法給她添堵,不如全都死了安靜。
顏士玉聞言,下意識笑了笑,身上有些發毛,活閻王還是活閻王,一點兒沒變啊!
她喝了口茶,壓了壓驚,才開口與李暮歌說:“殿下,顏家最近有些亂,若是朝中事情不多,不如讓臣歇一段日子吧。”
顏士玉是真想休息了,自打大年初一到現在,她一天都沒休息過!
現在都二月中旬了啊!
辛辛苦苦天天工作,連幹四十多天,鐵打的人都有點兒扛不住了。
李暮歌粗粗一算,也覺得自己壓榨太過了,顏士玉最近確實沒怎麼休息好。
好吧,是壓根沒有休息過。
現代的資本家看了封建社會的君主對臣子的壓榨,都得說一聲自愧不如,畢竟資本家還知道假模假樣的弄個八小時工作制和雙休呢。
大莊有什麼?休沐日有時候是十天一次,忙起來一個月一次,一天哪裡是八小時,如果有事情的話,加班十幾個小時都是常有。
加班沒工資,不過朝廷有時候會下發一點兒福利,美名其曰,皇帝的賞賜。
臣子還不敢抱怨加班苦,他們還得說自己加班是自願的,是榮幸的,敢說一句不對讓皇帝聽到,以後都沒有機會加班了,可能連以後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