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歌!你狼子野心,比之李曦年更甚,雖不知你用什麼妖法蠱惑人心,讓大臣們倒戈向你,但你要知道,孤才是太子,孤才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世上從無太子讓位一說,你們這是霍亂超綱,逆天而行!你們都是大莊的罪人!”
太子瘋了似得怒吼著,脖子上青筋蹦起,看向大臣的目光像是能吃人。
看向李暮歌的目光,更是憤怒至極。
李暮歌冷漠地看著太子發瘋,等太子喊完,才抬手喚來外頭的禁軍,指著目眥欲裂的太子道:“太子驟遭天變,心身受創,行為反常,自殿內諸臣面前譫語妄言,將太子帶入後宮,暫居鳳儀宮,交由皇後看顧,請太醫前來看診。”
譫語妄言,就是直接說太子病得神志不清胡言亂語了,太子剛剛的怒斥,全都變成了病人發瘋。
太子這下是真的要瘋了,他受不了李暮歌這種冷處理,當即發狂,要不是身上沒有武器,都想給李暮歌一劍。
李暮歌站在原地沒有動,看著太子被禁軍們制住,太子嘴還是好的,在那裡不停亂罵。
“太醫曾言,瘋癲之人容易傷及自身,為二皇子性命著想,堵上嘴再抬走吧。”
李暮歌認為自己太善良了,沒見過她這麼善良的人!太子都應該給她磕一個!
太子被氣得差點兒沒厥過去,一想到自己被捆成粽子,堵上嘴,從紫薇殿抬到鳳儀宮,他就恨自己身體怎麼那麼好?為什麼不暈?
皇帝、皇後全都在鳳儀宮,李暮歌讓太子也過去。
這一家三口在裡頭多整齊。
太子離開後,朝會繼續,李暮歌也沒有坐上皇位,她只是站在原本屬於太子的位子。
而那些大臣們則像從前向皇帝彙報時一樣,一一出面向李暮歌彙報最近的事情,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快十天了,他們也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現在習以為常。
再過些日子,皇帝回來,朝堂之上也沒有他的位子了。
太子被關入鳳儀宮後,東宮徹底亂了,鳳儀宮中也亂成一片,皇後想讓孃家進宮來,還想讓孃家人幫忙,在朝堂上掀起罵戰,怒斥長安公主不懷好意,欺君罔上。
孃家遲遲沒有回信,皇後才恍惚想起自己兄長已經死了,死在除夕那晚,被大公主一劍穿胸而過。
本以為度過除夕那一晚,日後便會苦盡甘來,沒想到,一切都晚了。
沒過兩日,廢太子的旨意就送到了鳳儀宮,皇帝躺在床上,十幾日下來,他已經接受自己癱瘓的事實,一直想辦法好起來,沒想到沒等到太醫的好訊息,等來了廢太子的旨意。
關鍵是,他躺在鳳儀宮中,聖旨是如何擬成的!
那聖旨上甚至還有蓋了玉璽!
這個時候,皇帝才想起來,梁忠自從除夕之後就一直沒有出現在他身邊,起初他是以為梁忠已經死了。
現在看來,不是死了,是投敵了!
皇帝大怒,在床上啊啊啊的喊著,扭動著身體想要砸摔東西,卻因為四肢不聽使喚,像一條巨蟲,在床上蛄蛹來蛄蛹去,怎麼折騰都只有醜陋。
皇後頹廢地坐在地上,宣旨的太監讓廢太子接旨,李暉朝沒有任何動作。
太監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宮人,翠玉跟著他來得,對上太監為難的眼神,翠玉冷笑一聲,幾步上前,將聖旨拿過來,放入盒子裡,隨後將盒子放在了廢太子身前。
她的動作全程都盡量輕巧,一舉一動皆是恭恭敬敬,這不是在對太子恭敬,而是對聖旨,對下聖旨的人恭敬。
“二殿下,聖旨已經昭告天下,自今日起,你已經不是太子了,還請二殿下脫去身上的太子服飾,換上皇子服飾,這段時間就在鳳儀宮好好養病,等病好了,或許長安殿下會為二殿下請封親王之位。”
什麼親王之位,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翠玉想,這位廢太子這輩子是不可能病好從鳳儀宮出去了。
能不能活下去都不一定。
太子聞言沒有任何動作,眼神呆滯,好像真的瘋了。
……
“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