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士玉見此,沖姜芝林擺擺手,示意她湊近來說。
兩人低聲談論著之後要做的事情,姜芝林的臉色隨著顏士玉的話忽明忽暗,最後鐵青著臉,咬牙應下了此事。
“望長安公主,莫要戲弄姜某!”
姜芝林離開前,咬牙切齒地說道,她的表情好像是在說,如果有人騙她,哪怕那個人是公主,她也一定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顏士玉笑道:“放心吧,絕不會出差錯,殿下從未叫人失望過。”
連榮陽公主都不是殿下的對手,殿下將其當街截殺,這已經能夠顯現出殿下何等強大了。
以前顏士玉會因為李暮歌殺了其他皇嗣而害怕,現在她卻換了一副心態,懼怕變成了與榮俱焉。
她是殿下的幕僚,殿下的從屬,殿下做得事情越是驚世駭俗,越能顯現出她們的強大。
姜芝林想到那位公主竟能殺了榮陽,表情變得好看許多。
姜家出了人,好似這次截殺全是姜家功勞,實際上並非如此,人員如何隱藏,如何逃走,怎麼讓所有人預設這場榮陽公主的死亡,又該怎麼收場,全都是李暮歌出手謀劃。
光有人可不行,如果真是讓姜芝林去暗殺一個公主,她根本做不到。
滿朝文武都覺得十四公主是個溫和好說話的懦弱性子,和寧家人一樣,是偏向於文的普通公主。
姜芝林一想到那些大臣還被蒙在鼓裡,根本不知道他們眼皮底下養了一頭怎樣嗜血恐怖的野獸,就覺得心中滿是快意。
朝堂上的那些大臣都瞧不起武將,覺得文臣比武將要強,在姜芝林看來,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文臣就是一群睜眼瞎,不分好壞的蠢蛋,哪裡比得過武將直率果敢!
淩家人自長寧城西門入城,一路直奔皇宮,並未回府。
淩府在長寧城內矗立多年,卻一直沒有主人回來,榮陽死後,裡頭的奴僕才多了起來,短短幾日,要將府中上下全數翻新,這幾日那叫個熱鬧,好像淩家回來多少人一樣,聲勢浩大。
實際上,淩家只回來兩個人。
一個是貴妃的兄長,一個是貴妃的侄子。
他二人是父子,其中貴妃的侄子年前重傷,直到現在也沒徹底養好,估計要在長寧城多待兩年,傷沒養好前,是沒法上戰場了。
李暮歌見到兩人時,兩人風塵僕僕,被宮人領著入宸極宮。
榮陽在宮外有府邸,但因為她沒有留下子嗣,駙馬也早已過世,所以喪事在宮裡辦了,由貴妃來主持。
李暮歌彼時正在給榮陽燒紙。
要是古代有年度總結,李暮歌懷疑她最愛的活動會是燒紙,她已經給不少人燒過紙錢了,不知道這些人在另一個世界能不能收到。
收不到正好,她反正不誠心。
“末將參見娘娘,娘娘萬安!”
身披輕甲的父子倆入殿內,先沖貴妃行禮。
貴妃面容憔悴,眼圈青黑,看見十來年沒見過面的親人,情緒激動,親自上前將兄長和侄子扶了起來,開口就是哭腔。
“你們怎麼才回來啊!”
痛苦不似作偽,怨氣更不像是假的。
貴妃怨恨著淩家,怨恨她的父兄們,但是她又愛著她的親眷,血脈組成的特殊羈絆,叫她無法徹底放下對她有所虧欠的親人們。
顧及到殿中還有其他人,貴妃並未拉著淩家人說太多話,只招呼了一聲,隨後就讓他們父子倆去燒紙了。
李暮歌也沒多看,她跟其他人一樣,燒完紙就從宸極宮離開了,等她走出宸極宮,被一人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