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話,在下坐在那裡。”顏士玉指了個比較靠前的位置,她跟隨顏太傅赴宴,縱使顏家目前不得皇帝重用,位置也差不了。
李暮歌見此,笑道:“這位置不錯,比我的靠前。”
良嬪只是個嬪位,她又不受重視,位置在犄角旮旯裡很正常,皇宮就是這麼一個等級森嚴的地方,這個環境裡,等級體現在方方面面,大到錢權社會地位,小到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有規矩管著。
顏士玉見李暮歌只是在打趣,沒有其他意思,便順著她說道:“蒙祖上餘蔭,陛下寬厚,顏家才能在宴上恭賀陛下萬壽,與在下而言,這位置也沒什麼好,不如殿下的位置,能縱覽全域性。”
李暮歌笑了笑沒說話,她確實滿意自己的那個位置,看戲觀景最佳位置,但她不喜歡這個位置的含義,她想要最好的那個。
李暮歌最後深深凝望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皇位,與顏士玉又閑聊兩句,隨後就分開,各自歸位了。
現下殿中位置已經坐了大半,大家都要走著過來,當然越早出發越好,能慢慢走,不至於到了紫薇殿形容狼狽,更不至於在皇帝面前遲到。
等天黑下來時,所有人都到齊了。
李暮歌抬頭看了一眼大公主的位置,還有大公主的左上位置坐著的太子,主角到位,靜候好戲開場。
大公主此刻端坐,面無表情,她落座的時候跟太子說了兩句話,又是不分勝負,誰都沒法奈何誰。
可太子坐在她的上位,明明她才是老大,卻要因為一個太子之位而避讓!
叫人何其不甘。
“端華皇姐臉色好像不太好,可是身體有恙?一會兒父皇和母後便要來了,今日是父皇的好日子,大皇姐可不要掃了父皇的興致。”
坐在大公主右手邊的三公主開口,好似關心,可眉宇間的嘲諷卻無論如何也掩不住。
大公主眼神微暗,榮陽此刻喚她封號,是在嘲諷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公主,卻要和太子爭輝,不自量力。
大公主看向太子,果然從太子眼中看見了暢快的神色。
太子李暉朝注意到大公主的注視,面上勾起溫和有禮的笑,說道:“榮陽,不可這般無禮,大皇姐,榮陽素來直言快語,還請皇姐莫要與她一般見識。”
“你們兄妹如此要好,一唱一和的,怎麼不坐到一起去?榮陽沒腦子不是一天兩天,本殿下當然不會與她一般見識,太子,你身為儲君,若連自己妹妹都管不好,日後如何管這天下萬民。”
太子臉上笑容一滯,他身邊坐著的太子妃連忙開口打圓場。
太子妃楊卿魚生來一副笑臉,未語先帶三分笑,好似是廟中的菩薩,瞧著就是好心腸,她舉杯向大公主,道:“如今父皇正值春秋鼎盛之年,太子還需多多學習治國之道,大皇姐學識淵博,日後太子哪裡做得不好,大皇姐盡管開口提點一二,本宮代太子多謝大皇姐費心。”
話畢,她一口飲盡杯中酒水。
大公主冷笑一聲,“太子真是娶了個好太子妃,楊氏的女兒果真名不虛傳。”
“皇姐所言極是,太子妃是世間少有的賢良女子,瀧陽楊氏乃千年世家,家風極好。”
太子沖太子妃感激地笑了一下,太子妃剛剛不光幫他頂了大公主的責問,還給他塑造了謙遜好學的形象,同時將大公主的位置,定在了賢王之位上,一番話說得密不透風。
太子和太子妃對視而笑,一副郎情妾意的恩愛模樣,大公主看了一眼自己駙馬,駙馬沖她微微一笑,一言不發。
大駙馬風姿綽約,俊朗不凡,同樣出身世家,年輕時大公主很是沉迷他的美貌,可是後來大公主就不喜他了,因為大駙馬是個保皇黨,對皇帝忠誠無二。
成親十年,沒有愛也有親情,大公主沖駙馬回以一笑,隨後無趣得坐好,不說話了,只靜等宴席開始。
榮陽看了一眼感情極好的太子和太子妃,目光森寒,在忍不住眼中恨意之前,低下了頭,苦悶了一口酒。
她的駙馬前兩年沒了,這些年她在府上養了不少面首,日子過得快活,沒有再成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