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輪是決賽,也是最讓人緊張的最後一場,而這一場的主題比拼的是創意,而且給定了背景,是關於民風。
為了能真實的體驗民風,激發參賽者的靈感,舉辦方讓進入決賽的六組人員一同進入了鄉村,分別安排我們住進當地居民的家中,除此之外,為了凸顯比賽的公正,參賽選手所有通訊裝置都一併上交,等比賽時間一到,作品上交,我們便可以與外界聯系。
這樣封閉式的比賽讓我有些擔憂,畢竟一週之內不能與外界聯系,這讓我心裡有些惶恐不安。
但又為了比賽,我只好在上交手機之前,分別給季涼澤還有jerry、方言三個人發了簡訊,讓他們時刻注意楚氏,免得有意外事情的發生季涼澤沒辦法搞定。
交代完所有,我們正式與外界隔間,爾後,比賽的工作人員帶領著我跟希文這一隊住進了一對夫婦家。
這對夫婦年齡差不多四五十歲,我們都親切的跟著別人叫這對夫婦為叔叔嬸嬸,這對夫婦很和藹可親,見我們來時都客氣的打著招呼,又很熱心的給我們倒水。
總是彼此給的印象還不錯,就是希文不怎麼愛說話,而且一直板著臉,所以叔叔嬸嬸還以為他對這裡的環境不滿意,一直說著招待不周這種話。
期間我暗示過希文給予叔叔嬸嬸一些反應,誰知道他對於我的暗示根本視而不見,所以大多情況下,我只能獨自跟叔叔嬸嬸解釋他不是這樣的人。
尷尬的氣氛在我的努力下中終於緩和了許多。
夜晚,格外的寂靜,可能是鄉村的原因,所以這種黑夜才會有些特別。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的我,只好選擇起來工作,希文的房間跟我只有一牆之隔,大概是隔音不好,我聽到他在講電話的聲音。
那是我第一次聽到希文這樣溫柔的跟電話裡的人說話,他的語氣不再是平日裡跟同事或者跟我說話那般清冷,反而帶著溫和跟寵愛。
我想希文電話裡的那個人,不是他的家人,應該就是他的愛人吧。
不然我想不到什麼人能讓希文有這樣的反差。
爾後,希文跟對方只打了一會兒電話就掛了,本以為他會睡下,誰知道我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再然後,周圍都安靜了。
我開了自己的門,伸出腦袋左右看了一下,發現希文站在陽臺上吹風,他穿得不多,雖然現在已經進入了春季,但天氣還是有些涼,於是我找了件自己的外套,朝著他的方向走去。
似乎是覺察到我的動靜,還沒等我靠近希文,他便轉過頭,看見我的出現並沒有過多的反應就一聲不吭的轉過頭去。
我像是把抓包一般踱步走了過去,等與他並肩,我才問,“這麼晚還不睡?”
他側著臉看了我一眼,淡然道:“睡不著。”
“是不習慣嗎?”我睡不著的原因是認床,而我想希文也一樣。
他搖了搖頭,好像有什麼心事。
那是我第一次認真的看著希文,確實在這樣的夜景裡,我很容易把他當成楚蒔川,可現在我很明確的知道眼前的人是希文,所以並沒有勾起我對楚蒔川的懷念。
只是,認識希文這麼久以來,他雖然與每個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心事重重。
剛開始我以為他是在為比賽的事情而煩惱,可當我試圖緩解他的煩惱時,才發現他並不是因為比賽。
我們兩個站在陽臺許久,一直都沉默不語,無論希文有沒有感覺到尷尬,反正我是尷尬得渾身不自在。
“你不睡覺嗎?”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可我看希文似乎沒有想回房間的意思。
他再次低頭看了我一眼,“你先去休息。”
“那你拿著衣服吧,雖然不是很冷,但站久了還是比較容易感冒。”我把衣服遞到他面前,“應該夠你穿了,這是我最大的一件外套。”
他沒有馬上接下我的外套,而是一直盯著,雖然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隱隱感覺到他驚訝中又有些嫌棄的反應。
“女人的衣服不穿。”最後他還是拒絕了。
雖然想生氣,可想想是我自己要拿衣服給他,他拒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收回衣服,淺笑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說完,我轉身便要離開。可一直腳都還沒來得及抬出去,希文就叫住了我。
“你有沒有經常夢到一個人。”
他說完,我便回頭看他,此時他深邃的眼眸中包涵著錯綜複雜的情緒,像是迷惘又像是悲慼。
“有啊。”不管希文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我直接回到了他的話,“有一段時間,我經常夢到我愛的那個人,夢裡面特別真實,可醒來之後發現只是一場夢,那種落差其實還蠻難受的。”
楚蒔川離世的那段時間,每天都會夢到他,醒來後發現自己枕頭濕了一大片,可讓人最無法接受的,就是從夢境中抽離到現實的一瞬間。
狠狠的告訴我,楚蒔川已經離開我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