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一句話,楚蒔川說得很痛心,雖然看起來他一點都不在乎他父親的死活,可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了無奈還有痛心。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開啟他跟他父親之間的心結,讓他選擇原諒。
就在我孤立無援的看著楚蒔川的時候,他的眼眶一下就紅了,聲音也開始有些顫抖,但也極力的掩飾道:“曾經,在他離開之後,我失眠了整整一個月,每當閉上眼睛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他,想到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沒辦法,最後還是依靠著安眠藥才能勉強的睡過去。你一定以為我很想死,可我並不是這樣想的,甚至連這個念頭都從來沒有過,反而是要活下去,因為我想要親眼看著到最後他們兩個會有怎樣的下場。”
說著說著,楚蒔川低下了頭,過去的傷痛出現在他眼裡,我趕緊握著他緊握著的拳頭,正要開口安慰時,楚蒔川搖著頭,神傷道:“我不想原諒他,我也不會原諒他,所以憑什麼他現在要死了我,我就得原諒他!”
明明就很難過,明明說話的時候都有些哽咽,可楚蒔川還是像個倔強的孩子,厲聲的呵斥著父親帶給他的傷痛。
我無助了,看著楚蒔川神情複雜的臉,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幫助他,那些年曾經烙印在他心裡的痛,要怎麼樣才能夠全部癒合。
時間往後移了幾天,每天當我看著楚媽媽跟晨夕開心的玩耍的時候,我就在糾結到底這件事情應不應該告訴她。
畢竟那是她的丈夫,就算夫妻最後沒做成,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這麼多年累積的感情不會是假的吧,要是這件事情被掩埋過去,大家都沒能把一切都化解,那到最後誰都會遺憾,誰都會被這件事情折磨。
既然預見了後果,知道會著這樣的結果,又何必要互相折磨呢。
可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楚媽媽時,那個曾經跟楚蒔川父親走掉的女人突然來到了家裡,
當時的我還在後花園陪著晨夕摘果子,聽到阿姨過來叫我說家裡來了客人,好像惹得楚媽媽不高興,正在客廳發火時,我毫不猶豫的放下手中的東西跑了回去。
就在我剛踏入客廳時,就看見楚媽媽手中拿著一杯清水,想也不想的往那個女人身上潑,那個女人並不是特別的漂亮,相反有一種賢良淑德的樣子在裡面,雖然年紀跟我一般,但卻沒有浮躁的樣子,就連楚媽媽潑她水的時候,既沒有躲開,也沒有辱罵。
楚媽媽的臉上早就被淚水洗淨,她哽咽著說:“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居然有臉出現在這裡,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就算我肯跟你去見他最後一面,我還是一樣的態度,還是會讓他去死!”
楚媽媽哭喊著,似乎這話能讓她撕心裂肺。
那個女人低下頭,隨後又鼓起勇氣對楚媽媽說:“算是我求你們了,只要你們有人肯去看他最後一面,他就真的不會抱著遺憾離開了。”
楚媽媽苦笑道:“求我?你們難道真的忘記了嗎?當初我又是怎麼求你的?我又是怎麼求他不要離開的,可是結果你也看見了,他不僅為了你拋棄了原本的家庭,甚至為了你捲走了公司所有的錢,害得我們母子整日不快樂,現在倒好,你們逍遙日子過好了,想起需要我們了嗎?告訴你,門都沒有!”
不管楚媽媽如何兇惡的態度,那個女人都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耐心的求著楚媽媽說:“我知道不管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辦法平息你的怨恨,而我也不奢望你可以原諒我們,只希望你能把這一次的事情當作是一件善事,假裝的也好,去看看他也好,如果你不願意,能不能讓你的兒子去看看他……”
“想都不要想!”楚媽媽疾言厲色的回答道:“只要我還在一天,我就不會讓楚蒔川去見他!”
楚媽媽痛心疾首的轉過身,誰知道那個女人居然毫不遲疑的跪了下來,楚媽媽憤恨的將杯中丟在沙發上,一語不發。
那個女人帶著哭腔道:“算我拜託你,就當做是演一場戲也好,讓他走得安心點,所有的罪,我都可以扛。”
楚媽媽憋著聲音哭泣,為了防止眼淚掉下來,她抬頭望了望天花板,直到眼淚回去了她才命令道:“你給我滾!你給我滾!”
此刻的楚媽媽已經氣得開始不停的喘氣,而一旁的阿姨也毫不客氣道:“讓你走,還沒有聽見嗎?!”
但跪在地上的女人依舊無動於衷,楚媽媽一時氣憤,轉過身將那個女人拉起來,一邊怒吼著,“你給我滾,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誰知那個女人根本不起來,楚媽媽年紀大了,加上生病,根本就拉不動這個女人。
所有的憤怒都積壓在一起,我害怕楚媽媽因為激動而傷了身體,連忙讓阿姨一同過去將他們分開。
阿姨把楚媽媽拉到一旁安撫著,而我則將倒在地上的女人扶了起來,告訴她讓她先離開比較好。
此時的楚媽媽已經抑制不了內心波動的情緒,一邊哭著一邊罵著,我二話不說就帶著這個女人離開了楚家。
因為那個女人的出現,我腦子更加的混亂,現在事情已經夠明確了,楚媽媽跟楚蒔川根本都不可能原諒那個即將要死去的人,到底要怎麼辦才能化解這一切。
就在我把那個女人帶出楚家的時候,本來以為她會這樣離去,誰知道她開始求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