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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醫院,家裡人基本上都圍在了病房裡,柳水柔坐在輪椅上緊緊牽著楚奶奶的手跟她說話,一群人有說有笑的,特別像一家人。
看到我來時,房間裡的笑聲戛然而止,楚蒔川連忙從病床的另一邊繞過來,關心問道:“你要來醫院怎麼都不跟我打個電話,你現在懷著孕一個人很危險的知道嗎?”
現在倒是想起我還懷著孕的事情,楚蒔川此刻的關心讓我覺得他很刻意,要是真的關心,昨晚沒有回來怎麼都不知道打個電話,或是發一條簡訊?
曾經有人說男人都是榆木腦袋,很多事情要說明白說清楚了男人才會瞭解,可當我這樣清楚明瞭的跟楚蒔川交流了一切之後,我還是覺得他並沒有懂這一切,我不知道他是假裝不瞭解還是說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認真瞭解。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刻意繞過他走到楚奶奶病床邊,扯著笑容問:“不好意思,奶奶,路上遇到一些事情來晚了。”
由於生病,楚奶奶的臉色比之前更加沒有了血色。
柳水柔聽到我的聲音,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用笑容掩飾住了,側著臉跟我打招呼說:“涼茴過來了?我們剛剛還談論到你呢。”
我冷然一笑,淡然道:“哦?是嗎,說什麼有趣的事情了。”
“說我們都很期待你跟蒔川的孩子,我們還憧憬著孩子生下來之後大家一起去戶外郊遊的樣子,相信特別的開心。”
說實話,柳水柔嫣然一笑的樣子美極了,如果我跟她之間沒有楚蒔川,也許我會覺得她是全世界最美的女孩。
可現在,她笑著的樣子讓我看到了她內心最醜惡的樣子,越是笑得開心,我就越覺得她的笑裡藏著無數把鋒利的刀,只要我一不小心,就能將我千刀萬剮。
她的話也讓我酸極了,說的這一切都如此的理所當然,到底是憑什麼!
躺在床上的楚奶奶看起來不以為然,反而柳水柔跟我現在這樣一對比,顯得我特別差勁,再加上聽到我的話臉上就更加難看了,她沉著臉道:“我還以為你來不了,正想讓她們打個電話說不方便就不用來了,反正我這個人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奶奶,我…..”我急的沒辦法將語言正常的組織好。
這時,楚蒔川轉身將我摟進懷裡解圍說:“奶奶,你說的是什麼話啊,涼茴現在懷了楚家的骨肉,是我讓她最好不要到處跑的,再說她現在不是來了嘛,您就不要生氣了。”
楚奶奶輕哼了一聲,但也沒有再計較什麼。
我抿了抿唇,將楚蒔川搭在我肩上的手放開,他有些悵然,但也沒有開口問我什麼。
在醫院一待就是一下午,我坐在沙發上看著柳水柔滔滔不絕的跟楚奶奶聊了一下午的天,現在的她跟昨天在醫院要自殺的樣子截然不同。
恐怕是楚蒔川待在醫院一晚上將她的情緒安撫好了吧。
心裡瞬間特別吃味,自己的丈夫不照顧懷孕的自己,倒是很聽話的去安撫別人。
我想起昨天楚蒔川看我跑出病房,他明明知道我那麼在乎,當時他看著我的時候也應該讀懂我眼神裡的哀傷,可他依舊沒有追出來,是聽我的話要好好照顧柳水柔還是他自己覺得柳水柔的確比我重要?
可我又能委屈什麼,這件事情自始至終都是我的主意,要是讓所有人都覺得我不太高興,又該說我太小題大做。
想著想著腦袋就越來越疼,為了不讓自己再去想,我靠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的睡過去,睡意朦朧時感覺到有人替我蓋上了被子,溫暖的手掌緊緊將我手握著。
在接觸到他手心時我就知道他是楚蒔川,我不願睜開眼,不願看見那雙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
睡得正沉時,我被手機的響聲吵醒,睜開眼的時候,楚蒔川剛好拿著我的手機掛掉了電話。
看見我睜著大眼看他,淺笑道:“吵到你了?”
我看到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白色的大床上,被子散發著消毒水的味道,我問:“我怎麼在這裡?”
掙紮著要起來,楚蒔川小心翼翼的扶住我,往我身後放了一個枕頭墊著,等我坐穩了才說:“那邊太吵了,我看你睡得沉,就把你抱過來了。”
“她們還在聊嗎?”
“嗯。”楚蒔川點了點頭,隨後我們沉默了,空氣中彌漫著沉重的氣息。
這時電話再次響起,在空蕩的房間裡特別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