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惶恐不安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什麼。
“你爸被這群人威脅,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呢!”繼母抓著季涼澤的手臂指著那群人委屈的訴著苦水。
“這是你應得的,我之前說過,你要是敢逃跑,他們就會是你的戴罪羔羊,一個也跑不了!”那個頭領兇巴巴的指著繼母。
季涼澤像是被五雷轟頂般後退了好幾步,最後跪倒在地上驚呆了。
作為母親怎麼可能不心疼自己的兒子,連忙上前去扶季涼澤,但卻被他推開了。
“你走開,你還是不是我媽了,爸生病這段時間你沒照顧就算了,你還欠了一屁股債回來,現在好了,你把這些人都惹來了。”
他哽咽的說道:“是不是還是覺得這個家還不夠亂,還不夠支離破碎呀!關鍵你是我媽,我們都是一家人,你怎麼可以自私的只顧自己逃跑而讓我們承受你弄的爛攤子呢?”
繼母被推倒在一旁,但又迅速的爬到季涼澤身邊,急忙否定道:“不不不…兒子,不是你這樣想的,媽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我不沒有想要丟下你們的,你也不要擔心,我可以求他們,涼茴他們可以幫我們的……”說完,用哀傷的神情瞅了我跟楚蒔川這邊。
楚蒔川不想湊熱鬧,打算要把我抱走時,我顫著聲音對他說:“別走,有些事情還是把它一次性解決了吧。”
楚蒔川深邃的黑眸緊盯著我,也許是看到我哀求的眼神,最終他妥協的放下了我。
“這裡是五百萬,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他們吧。”雖然楚蒔川一臉不情願,臉色發冷,眉頭緊皺,但還是從口袋中拿出一張支票遞給了高利貸的那群人。
“好,楚總爽快我們就不多說了。”收下支票,那人便把房産證以及那張收據遞給楚蒔川,隨後揮了揮手臂,帶著自己的手下離開了醫院。
這時檢查繼父病情的醫生從裡面出來,坐在地上的季涼澤還有繼母搶先在我們面前,拉著醫生的白大褂急切問:“醫生,病人怎麼樣了?”
醫生嘆了口氣,鎮定道:“情況已經基本平穩,但我再次警告,病人剛做完手術沒多少時間,需要靜養,你們最好不要再讓他受到像今天的情況了。”
雖說是鎮定,但還是有呵斥的口氣在裡面。
醫生和護士撤走後,我們都進去了,繼父睜著疲勞的雙眼望著天花板一動不動,大家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將屋內的沉浸打破。
繼母如有所思的走到繼父床邊,撚了撚被子,可手還沒有離開被子的時候繼父便開口先打破了這個寂靜。
“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那麼就說清楚吧,從今天起,我們不再是一家人,你從哪裡來就到哪裡去。”繼父淡淡的說出這句話,可能已經失望透頂了。
“不…..老頭子,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好歹我們做了幾十年的夫妻了。”繼母蹲在床邊緊緊的拉著繼父的手臂,用著懇求的語氣。
“夫妻?”繼父冷哼了一聲,“你怎麼不在抵押掉房産證的時候想過我們是夫妻,甚至你在昨日丟下我們獨自逃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們是夫妻?這些年,你再怎麼無理取鬧都沒關系,算是我季家欠你的,你可以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不顧及我,可我沒想到你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以做到絕情絕義,我想我們真的不適合做一家人,還不如趁早散了,免得大家都累。”
繼父一點點扒開拉著他衣服的那隻手,也許每一個字都是在割他的心。
“爸…..”季涼澤猶豫的叫了聲。
可繼父堅決道:“不要再說了,你要是想要跟她走,我不攔你!”
季涼澤垂下眼眸,如同失去意識般轉身往外走,繼母馬上站起來到跑到季涼澤身邊拉著他的衣服,苦苦哀求著,“不要,兒子,你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
季涼澤空洞的眼神看了一眼身旁的母親,緩了一下,用力的甩開衣服上緊抓不放的手,大步的離開了。
剛開始還很寂靜的屋子現在充滿了抽泣的聲音。
本想出面說話的我,卻被楚蒔川死死按在懷裡。
“涼茴…..”楚蒔川本來要將我帶走,繼父卻叫住了我。
“這一次是繼父對不起你,繼父恐怕再也沒有臉面見你了,以後你也不要再來找我們了,今天我正式宣佈你季涼茴從此跟我們季家沒有任何關系,以後我們再有什麼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
我心疼的看著繼父,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心就像是有千萬種螞蟻在亂爬。
可我卻也在那一刻讀懂他內心的想法,深知他的愧疚和無奈,還有他給予我最後的一點來自父親的保護。
篤定的點了點頭,我便跟著楚蒔川慢慢的走出了病房。
剛關上病房門的那一刻,我終於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楚蒔川的懷裡。
等我醒來,發現是在家裡,楚蒔川握著我的手坐在床沿邊盯著我。
看見我睜眼,他露出一副擔憂的神情問:“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肚子餓不餓,我剛下樓給你拿了牛奶和糕點,先起來吃點東西吧。”
鼻頭一酸,握著他的手搖頭,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舒了一口長氣,將我扶起來靠在床邊,把糕點遞到我面前,關切道:“先吃點這個,然後再喝點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