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堵得慌,全然不知她現在來這裡是要幹什麼。
等我走到樓下,聽見她不顧形象的拍打著房門讓我放她進去。
我心煩意亂的將門開啟,沒有顧及她看見我之後一直罵罵咧咧說的話便走去了廚房。
她跟著我的身後,看見我在餐桌旁坐了下來,便雙手叉著腰,惡狠狠的瞪著我,口氣刻薄道:“你爸爸都快命喪黃泉了,你還有心情坐在這裡安心的吃飯?”
這時我才望了她一眼,可能是今天下著大雪,所以繼母的頭發上沾染了許多雪花,鼻子和臉頰也凍得通紅,可能昨日一直在醫院沒有回去,身上穿的還是昨天那件土黃色的大棉襖,手臂掛著她經常提著去買菜的棉麻大手提袋。
“我想你應該還沒吃早飯吧,坐下來一起吃吧。”
繼母嚥了咽口水,但還是鼻孔朝上道:“我沒有你這麼沒良心,今天我找你也不是在這裡跟你吃早餐的。”
我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吞下去才說,“怎麼樣了,爸爸的結果出來了嗎?”
面對她現在的無理取鬧我沒有心思理會,還不如直截了當的問繼父的情況這樣來得幹脆。
聽到這裡的時候,她的神情暗淡了起來,但那種兇神惡煞的語氣卻沒有停止,“醫生說你爸爸快死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給心髒安什麼東西,反正就是要手術。”
“那就動啊。”
“季涼茴你不是不知道我們這個家的情況,給你爸爸做手術的錢我們付不起。”
我自嘲的冷哼了一聲說:“沒錢?所以就不打算做了?季涼澤不是挺有本事的嗎,現在就這樣看著自己的爸爸病死在醫院?還是說連他這樣一個長子都需要依靠別人來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你沒事提我兒子幹嘛,他有沒有本事關你什麼事,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都到這種時候了,繼母還在冥頑不靈的惦記著我想勾引她兒子。
“那你走吧,要是你們想讓我幫忙,很抱歉我真的幫不上。”我丟下手中的三明治,用紙巾擦了擦手。
轉身準備上樓的時候繼母上前擋住了我。
“季涼茴,你在我們家生活了那麼多年,再怎麼樣有困難的時候你也不用絕情到這種地步吧,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既然你爸爸需要錢來做手術,他對你也有多年的養育之恩,所以這筆錢應該由你來出。”
繼母理直氣壯的看著我,彷彿這筆錢是她之前借給我今天要討回來一般。
“憑什麼!”我看著她,竟然覺得有些嘲諷。
我不是不願意出這筆錢,而是繼母太把這一切看到太理所當然,如果我就讓她輕易得逞,沒準以後就會用同樣的理由向我要錢。
“就憑我們養你這麼大,你爸爸對你那麼好,把你看作親生女兒一樣疼愛,現在讓你出這一份孝心真的很難嗎?還是說你季涼茴就是這樣一個絕情絕義的白眼狼?”
想了想,繼母說的也不全沒有道理,既然養父對我有恩,在這些年也算是給了我一些父愛,我既然不以為報,這一次剛好是個機會,這樣一來,也算跟季家扯平了,以後也可以不再跟他們有瓜葛。
繼母沒有耐心,苦口婆心的勸說下以為我不肯出錢,馬上就鬧了起來,抓著我的手開始惡聲惡氣的問道:“怎麼,現在變成闊太太了這一點錢反而就不肯出了,說你是白眼狼你還給我裝小白羊,你季涼茴看來也不是個東西,當初你繼父帶你入家門的時候我就應該掐死你。”
她丟下手提袋準備上前掐我脖子,我反應還算迅速立刻甩開她的手,嚴厲的語氣說道:“夠了,不要再鬧了行不行,我這就給你!”
她一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撿起地下的手提袋,然後伸出手到我面前,“拿來,前後加起來一共四十萬。”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側身繞過繼母上了樓,隨後在自己包裡拿出一張卡。
這張卡裡面應該還有五十萬,是上次打官司的時候對方的賠償金,陸陸續續已經被我花掉不少,但給了這些也應該足夠了。
我將卡緊緊的握在手裡,便下了樓。
猶豫了很久最後將卡遞到繼母面前,“這裡面一共五十萬,是我全部的積蓄,付完醫藥費的錢給爸爸買點營養品,算是我報答他的恩情。”
繼母眼珠子一轉,突然擺出笑眯眯的樣子,和顏悅色的連忙點著頭說:“好。”
我想了想,又將卡收回,繼母臉色就黑了起來,尖酸刻薄的說:“怎麼,捨不得了,就這麼點錢就心疼了?”
我沒有理會她,認真的對著她說:“我可以把錢都給你,但是你要答應我,從此以後不再到楚家來找我,更不要說來要錢,不然這裡面的錢你一分都別想得到。”
既然都到這個地步了,就應該將一切都說開了,像繼母這樣的人,指不定以後還會厚著臉皮打著給繼父治病的名號到楚家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