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慮了很久,還是選擇接電話。
“喂…”
說完這一聲話,我便很自然的躺進楚蒔川的懷抱中,靠著他堅實的臂膀真的好幸福。
這時電話那頭傳來了季涼澤著急的聲音,“涼茴,你現在在哪裡,爸爸進醫院了!”
我彈坐起來,確定這個訊息之後,手機從我手中滑落,心裡閃過無數次的畫面,直到楚蒔川從我身後摟著我問怎麼了,才回過神將電話接起來。
“嗯,好,我馬上過去。”掛完電話看了看楚蒔川,盡量冷靜的開口,“我繼父心髒病發作住院了….”
我不是不難過,只是那種悲傷已經超越了平時的哀愁,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隨後我跟楚蒔川便馬不停蹄的趕去了醫院。
在重症監護室的門口,季涼澤和他大著肚子的老婆,還有在一旁哭泣的繼母都站在門口。
看見我的出現,季涼澤很驚喜,但淚眼婆娑的繼母就像是看見仇人一般沖上來就想賞了我一巴掌。
我知道她想幹嘛,所以沒有反抗的閉著眼睛,但是那種疼痛卻遲遲沒有下來。
睜眼一看,楚蒔川抓住了繼母的手,冷冷的說:“這裡是醫院,大家還是冷靜點比較好。”
繼母甩開楚蒔川的手,哭著指著罵我,“你說你是不是掃把星,要不是你從沒想過來看你爸爸,他會氣得心髒病發作嗎?你來我們家這麼多年,嫁到好人家就忘了是誰將你撫養長大的嗎,你的良心真的是被狗吃了嗎?現在知道假惺惺的來醫院看他了,是不是要看他死沒死啊?!”
她幾度哽咽的將這些話講了好幾遍,好像多年來兇惡的她突然變得柔弱了起來。
季涼澤跑過來拉住繼母說:“媽,都什麼時候了,別說這些了。”
我沒有安慰她,只是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監護室的門前,透過視窗看著裡面的繼父躺在病床上,身上還帶著各種儀器,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那一年,他將我帶回家,意氣風發的他是我從小的榜樣,我以為這一輩子他都不會被困在這種情況下,卻沒想到還是這樣的結果。
怪我,自從繼母將我視為眼中釘之後,我拼了命的想要逃離那個家,卻忘記當初是你給了我唯一的愛。
沒有來得及關心你,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楚蒔川將我摟在懷中,安慰著說:“不怕,不會有事的。”
我摸了摸掛在臉上的淚水,對楚蒔川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轉身對季涼澤說:“怎麼回事,爸爸的病不是一直都很穩定的嗎?這次怎麼會這麼突然?”
他臉色有些難看,似乎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說!”空蕩的長廊裡回響著我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回到家的時候爸就躺在地上了…..”
“那你媽呢,你們人呢,平時不老是對我陰魂不散嘛,這次怎麼就恰巧不在家呢。”我扯著他面前的衣服,狠狠地看著季涼澤。
他的眼淚也悄然無聲的落了下來:“對不起,怪我,是我的錯。”
你永遠都只會這句話,季涼澤,到底你什麼時候能有些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