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晝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緩緩道:“挺好。”
“那明年還給你織,”微蓁看著他的眼睛,“除了毛衣,我還會織手套和襪子呢。”
“是嗎?”祁晝深深地看著她,眼神變得有些深邃,“那我明年就不買毛衣了。”
“可以啊。”微蓁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垂眸避開了他的視線,“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去廚房裡做飯呢。”
她換了身衣服,快步進了廚房。祁晝看著她逃也似的背影,也將毛衣換下來,過去給她幫忙。
冰霜消融,氣溫升高,播種的季節很快到來。
祁晝去年買拖拉機時搭配了旋耕機,不用再借村裡的拖拉機耕地,花了幾天時間把他和微蓁的棉花地都翻出來。
播種時,兩人照舊請了小工,以最快速度把棉花種下去。
五月間完苗,眼看棉花長勢越來越明朗,沙塵暴就來了。
三到五月是南疆沙塵暴頻發的時間,就算待在屋裡,也能聽到狂風席捲著沙礫尖嘯的聲音。
一旦刮沙塵暴,人根本無法在外面行走。
祁晝望著陰沉的天空,眼睛眯起來,“可能要下冰雹。”
“什麼?”微蓁睜大眼睛,她雖然從沒見過冰雹,卻也知道它的威力。
五月的南疆萬物複蘇,不管是種棉花還是種果樹,都是迅速生長的季節,一旦下冰雹,很可能會讓農民損失慘重。
棉花還能想辦法挽救,但果子被打掉了,今年的收成將大減。
氣象臺也注意到了這種情況,當即在天上開炮,把冰雹化作雨水落下。
狂風席捲著雨水噼裡啪啦打在屋頂,空氣裡都是土腥氣。
一連好幾天,各處都傳來打炮的聲音,極力驅散天空中彙聚的陰雲。
但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聽說出現了拇指大小的冰雹,足足下了兩個多小時,等大家出來時,棉花葉子都被打掉了,土地積水,情況慘重。
好在阿木村這邊並沒有出現冰雹,否則今年的收成可就說不準了。
棉花受災,需要及時梳理,加以農藥恢複生長,還有救治回來的可能。
這使微蓁每天都要聽收音機,時刻警惕冰雹再次出現。
好在進入五月中旬後,每天都是晴天。
這時邱莉雲也生産了。
祁晝接到訊息,跟微蓁一起做了月子飯,收拾了些她可能用得到的東西,開拖拉機來到縣裡的人民醫院。
兩人在前臺問清楚了邱莉雲的病房,抬腳上了二樓,張智傑正好從裡面出來,看到他們笑的合不攏嘴,“來了,我老婆生了個小棉襖,我帶你們去看看。”
推開病房門,邱莉雲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看到兩人想爬起來,卻有些力不從心。
“不用起來,”微蓁上前一步,小聲說:“你生孩子,辛苦了。”
邱莉雲聞言輕笑出聲,有些感慨道:“你是第一個跟我說這話的人,張智傑那狗東西都沒你心疼我。”
“哪能啊,”張智傑直呼冤枉,“看你躺在床上,可把我給心疼的,只恨我嘴巴不利索,說不出這些話來,但我知道媳婦兒你辛苦了,我愛你媳婦兒。”
邱莉雲:“……”
“這就是我女兒,”邱莉雲讓微蓁看身側紅彤彤的嬰兒,“生産時她沒怎麼折騰,不到兩小時就出來了。”
微蓁望著那頭發捲曲的小孩,“她眼角有顆痣,跟你很像。”
“我也覺得,”邱莉雲笑道:“她乖得很,將來肯定很好帶。”
微蓁取出裝著雞湯的瓷缸,“你先吃點東西吧。”
邱莉雲沒想到她還準備了食物,心裡很感動,“張智傑他嫂子才給我送過飯,你這份我留著下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