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蓁和張斐跑到果園裡撿了些雞蛋回來,天色已經不早了。
邱莉雲把剩菜熱了,讓他們吃過晚飯再走。
祁晝捏了捏鼻根,站起身到壓井旁洗了把臉,抬起頭來時已經清醒。
吃過晚飯,兩人陪張斐把蛋糕切完,才帶著裝滿的背簍往回走。
怕祁晝酒沒醒,微蓁堅決不讓他騎車,就這麼推著腳踏車在田間行走。
祁晝無奈道:“我其實沒喝多少。”
“那也不行,”微蓁道:“背簍裡有雞蛋,摔了就吃不成了。”
祁晝聞言沒再堅持,兩人順著土路前行,迎面吹來微涼的風,驅散了夏日的暑氣。
微蓁望著繁星璀璨的天空,指著一個方位道:“那好像是北鬥七星。”
祁晝順著她的手看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這裡的星星可真多啊,”微蓁感嘆道:“夜色也很明媚,不像老家那樣深沉。”
祁晝看著她恬靜的側臉,“你後悔把戶口遷過來嗎?”
微蓁搖搖頭,“老家沒有我在乎的人,他們都不喜歡我。”
微蓁和林母對老家的親戚來說是恥辱,每次看到她們都會說很多帶刺的話,恨不得她們母女倆死在外面。
林母去年帶著微蓁回去,得知她嫁進了部隊,那些親戚瞬間變了臉,說林母命好,以後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微蓁的外公外婆對他們的態度也發生了很大的轉變,但她已經很難體會到他們的好,只想遠遠的離開那兒。
“我只在乎媽媽和弟弟,還有你們這些朋友。”
“重要的人不需要太多,”祁晝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做。”
七月開始打頂,微蓁又投入了農忙中。
她和祁晝都忙不過來,只能請小工幫忙,兩天就把地裡的嫩尖掐完了。
之後需要給棉花地施肥放水,讓結出來的棉桃逐漸膨大。
放水是微蓁最擔心的事情,挨家挨戶的放水時間都不同,有時候是早上,有時候是晚上,輪到她在晚上的話,她一整晚都要待在棉花地,以防水放太多,或者溝渠出現什麼問題。
祁晝的地跟微蓁捱得很近,他跟村裡商量,他和微蓁一起放水。
下午兩人來到渠邊,把大渠的閘口開啟,讓水途徑中渠再流入他們的小渠,隨後在小渠上挖出口子,保證水流進入棉花地。
放水是個熬時間的活,祁晝取了尿素袋墊在地上,讓微蓁坐著休息,自己則沿著田埂走了一圈。
微蓁望著有些泥濘的水流,不知道裡面有沒有魚。
她讓祁晝看著地,自己回家拿了抄網過來,對著水渠過了一遍,還真撈到了幾條鯽魚。
她高興地對祁晝揮了揮手,“晚上給你煮湯面吃。”
祁晝接過她手中的抄網,來到水稍微深些的地頭,一網下去又看到了魚尾巴。
“剛來南疆時,有次灌溉完,我在積水處發現了一條大魚,連鞋子都來不及脫就把它抓起來,叫張智傑他們來吃飯。”
“那時我們都很窮,平時吃不上什麼好東西,為了煮那條魚我還特意去縣裡買了一公斤五花肉,那天跟過年似的,好好吃了一頓。”
“多久的事了?”微蓁問。
祁晝道:“那時張斐才兩歲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