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默知道合歡這段時間有多麼疲憊,尤其是沒有盟友的情況下,孤軍奮戰的痛苦。他不是魔族人,有些事他無法參與,他外族人進入虛無格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我和螭風是外族人,進入虛無格已然犯忌。我知道現在你心煩不應該再讓你為難,但是我可以堅持,畢竟體內還是含有魔效能抵禦虛無格的寒冷。但是螭風雖為冥王,但是現在卻是凡胎,他終究是不行的。”
“我會為他去一趟冥界,為他要取結魄燈,螭風現在是魂體,他需要結魄燈為他凝聚靈魂。但在去之前我需要做一件事,算了,我還是先去冥界回來再說吧。”這件事合歡不知該如何開口。
玄默說:“我陪你一起去冥界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合歡看著火光,猶豫了會說:“我不是一個人去,我會帶上螭風一起去。”
玄默其實想和合歡兩人單獨相處幾日,他知道螭風為合歡所付出的感情,他明白,但是心情還是不開心。
合歡看出了玄默的低落,她嘆了口氣後又生呼吸下,叫住即將離去的背影說:“玄默,我們大婚吧。結完婚你就是我們月妖族的族人了。我們月妖族以母系為尊,我們是允許與外族人通婚的。”
玄默久久沒有回神,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合歡的感情。他回頭痴痴的望著合歡,支吾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
合歡笑道:“我就問你好不好。”
“好。”這句好字道盡了玄默所有的勇氣大喊道。
薩滿看著手中魔使送來的喜帖嘲諷的笑道:“這就是你的選擇?。”
薩滿記得炎殤說那個女孩可能是他以後兒子妻子時的笑容,那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疼愛。炎殤是薩滿看著長大的,他是一個好魔尊,好丈夫,也是一個好父親。
那一年,那些孩子還在。他們當中誰也沒有想到姬景是最先做母親的人,火爆脾氣的人在面對女兒時收斂所有的脾性,流露出母性的光輝。姬堯的誕生很順利,但是姬落卻不是。其實姬落本是不應該存在的孩子,她誕生前預測會有難産的風險,彥滄都已經決定放棄這個孩子。可是身為人母的姬景必然是不願的。於是在姬景生産的那天,所有人都來了。姬景和炎殤的血契是相融的,姬景護住了她的孩子,炎殤護住了姬景。
薩滿記得炎殤說的那句,“這個孩子必須留下,她是用姬景性命換來的。她是魔族希望,不是災難。老師,你知道嗎?當我與她對視的時候,我不得不感嘆生命的偉大。那一刻,我想成為一個父親。”
炎殤無法看到自己兒子炎煉的降生,但是薩滿希望那個叫他老師的孩子能真的成為姬落的父親。
只是沒想到合歡卻給了他一個這樣的答複,那一日,薩滿以為合歡必然會是答應自己的,可是他忘了那時的女嬰已經長大了,也有了自己愛慕的人了。
“我答應你的請求,你就要滿足我一個要求。我要你嫁給炎煉,成為炎煉的妻子。我能同意不是因為你是姬景的女兒姬落,而是因為逝去的魔尊炎殤和玉夫人。比起臣子的忠誠,我更相信夫妻一體。你回去可以考慮一下。接回炎煉的那天,也是你們大婚之時。”
合歡看著自己手中收到的賀禮,一時不知道魔族的大祭司到底走的哪一步棋。
姜熔看到盒中之物驚訝道:“魔族長老令牌?大祭司給你的?”合歡前幾日還跟姜熔說祭司大人那邊勸說失敗,今日送來這些東西又為何意?
合歡眼眶有些泛紅說:“他同意了。他同意接炎煉回家了。”
祭祀的大殿內,薩滿看著牆上的一幅畫久久的入神。
兩眼淚痕的男童,“師傅,他們說父親不會再陪我練劍了。”
“為師不僅會陪著殤兒練劍,還會陪你讀書寫字,逗蛐蛐。”
情竇初開的少年對他說:“老師,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她是南骨族的阿玉。”
他回:“為師真為你開心,南骨族的四姑娘是個好女孩。”
初為人父的男人對他說:“老師,我很開心。”
他回:“魔尊大人,我也為你感到開心。”
守護子民的魔尊對他說:“老師,謝謝你教會我這麼多。你已經好久未再叫過我殤兒了,我是你的王,更是你的孩子,我一直把你當作老師當作我的父親。”
那時他來不及回他,就被他推入傳送門,再醒來已到了這刺骨寒風的虛無格。
多年後,他回:“殤兒,我會為你接回炎煉。我薩滿願以性命祭祀一個靈魂,如若有那一日我願以性命換吾王炎煉一個魂歸地府,轉世成人的機會。”
那時他沒有為炎殤做到的,他都要為炎煉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