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芊不明白布清的用意,但還是把手交到了對方的手中。
女人的手怎麼可以這麼白嫩,美味的廚藝也是這一雙玉手做出來的。布清一直抓著她的手,藍芊臉上的紅暈慢慢暈染到脖子。
她與他都沒有注意到她有些“撒嬌”的小脾氣,也沒有注意到他那些“親暱”的靠近。
“你是大夫?”藍芊看著自己手裡布清給的藥丸。
“我是神醫,我的藥千金難求。”
這些天的相處,藍芊再看到他這副狂妄的模樣竟然有些習慣,甚至覺得他理應這樣。如若這藥真的能價值千金,她很想要他給自己買一身保暖的衣服,吃食無憂。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藍芊覺得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有些怪異。一個月前彼此還是陌生人,只因自己給他做了一碗麵,他們有了“一頓飯”到“頓頓飯”的糾纏。可是自己明明可以在一開始就拒絕他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如歲月靜好般一起想著以後。
以後?她都不知道以後在哪裡,又怎麼可能帶上他呢?他那句哪裡都可以去對於藍芊也只不過是一句玩笑話。
藍芊看著布清吃著有些泛著焦味的飯菜,說:“我的好朋友要嫁人了,在桃花盛開的時候。”
“嗯。”他仍然吃著碗裡的飯,事不關己。
“我也要嫁人了。在百花齊放的時候。”
布清放下手中的飯碗,抬起頭。藍芊也看著布清,他的眼睛真好看。
他們就這樣彼此互相看著,布清聞到藍芊身上淡淡的檀木香,和寺廟的檀木有些不同。
“你嫁人了還會給我做飯嗎?”
“我只會給我的相公做飯,只會給我的子女做飯。”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做飯,因那高高在上的人只希望我能成為一位“高貴”的皇後。
三日後,藍芊離開了這裡,她知道馬車的路是在趕往京城,她也明白自己的路最終必成為一條死路。
“一年,只需一年時局就會被徹底改動。如若你現在選擇布清,你藍家將徹底在這場動亂中消失。一百多條人命的鮮血為你的愛情鋪路,你真的忍心嗎?”
“合歡,我不忍心。所以那一夜我拒絕了他。”
“布清,我嫁人了你會為我開心嗎?”
“我不懂,我為何不開心。我想我是不捨你做的一手好菜吧。”
自合歡那天離開,藍芊在夜晚總是輾轉難眠,夢境與現實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溫習所失去的。她推開窗戶看著外面飄落的雪花,自嘲的想自己也許永遠也邁不過心中那一道坎了。
“小姐你怎麼醒了,今日風這麼大可要小心雪吹進窗內。”丫鬟趕緊上前把窗戶關上,小姐前幾天生病還沒有痊癒這時候絕對不能再受涼了。窗戶關上了,再也吹不進冬日的風了。
“小姐,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這就去找大夫。”
“我沒事,只是這風帶著這雪花吹進了我的眼睛裡。”
“這天真奇怪,都已經迎春了竟然還會下起小雪。小姐我還是扶你上床休息去,你可別再著涼了。”
“我沒事,也許這是今年最後一場雪了吧,它在告訴我再也不會有冬日的冷風了。”再也不會有那人出現了。
“小姐,小姐你別嚇我,小姐你別哭。我這就找大夫。”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我只是很難過。”
那天雪也是這樣,那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不大卻很冷,可那人的話卻能溫暖她的餘生,她與他不期而遇的開始,相遇於冬風來時,結束於夏至萬花齊開時。
“我可以成為你的相公嗎?我見過太多人的悲歡離合,好的開始,結局也未必盡如人意。至少今生我可以做到的就是陪著你這一世,直到你去往地府那一刻。”
“真是個笨蛋,你啊就是想騙我給你做飯,我才不會信,絕對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