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終於抵達了雀酈城,玄默先帶阿離去酒樓用餐,留下了宋挽和江離兩人單獨相處。
宋挽帶江離來到了雀酈城湖邊,“之前和阿爹住在這裡一年多,每天他去釣魚我就在家做飯等他回來,有時候覺得這樣的日子很是自在,都以為自己快忘記了皇都的那些事、那些人。可是每到夜深的時候我比誰都清楚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改變不了的,你說是嗎?”宋挽望著“江離”,彷彿又是透過他看著誰。
“你頭上的朱釵很美。”
“這是我15歲及笄,你贈於的禮物。”
宋挽的前半生從來不知道沈望愛她,她的後半生知道他的情時,自己卻與江離定下廝守的誓言而已經不可能再給他希望。
昨天玄默的一席話後,她知道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今天一定會是沈望來赴這個約,因為“你若挽之,我必望之”,他是捨不得挽兒真的失去江離的。
“沈望,為什麼要訂這個契約?我的出現本就在你們的計劃中嗎?”
“只有這樣才能每次輪回名為江離,又有江離之容貌。第一次在地府見到你時,我明白什麼叫一眼萬年。挽兒,江離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才會在那一世錯過了你,現在他不會了。噬魂刀一旦插入我的心髒,世間將再無江離,你不用怕他會魂歸地府了。他會和你一樣永遠留在人間,只要你們在一起,哪裡都會是家,不會感覺流離失所、無處安放。”
“這世間怎會是沒有江離呢?而是再無沈望。每一世輪回,以魂魄之面示人,以亡靈之魂回歸地府。這麼多年,你傻不傻,值不值。”
沈望笑道:“值,太值了。我現在可以看著你、和你說話、甚至還可以抱著你,能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今天我們就坐在這湖邊,晚上一起看星星,清晨一起看日出,可好?”
沈望點頭同意,這對於他來說是自己在世間最美好的一刻。
另一邊......
玄默並沒有帶阿離去酒樓,而是來到一處郊外,那裡有滿山的花和一座墳墓。
“宋挽果然沒有說錯,你真的在這裡。”
“她臨死前說想葬在這漫山遍野的花叢裡,她生前我沒為她做過一件事,死後總要完成她的心願。”
“為什麼要請召魂師,你知道被他召喚的亡魂是沈望嗎?”
“召魂師是沈望生前找來的,他死後的頭七我們就已經定下契約了。”
宋挽的故事裡是有三個人的,宋挽對於沈望的描述很少,但是玄默在這一刻從江離口中聽到這件事的起因很是驚訝與敬佩。他雖然之前已經猜出那個亡靈會是沈望,卻沒有想到他可以為宋挽做到這種地步。“可是你們應該明白,這種禁術你們是活不過半百的。”
“那時候對於我們來說,五十年這個結點已經很久了。可是我們只想到了開頭,沒想到結局。”
“你們沒有想到宋挽會成為鬼差,你們所有的計劃都是為了在來世遇到她,但是成為鬼差的宋挽只會留在地府。所以這一世你們賭了一把,很顯然你們成功了。”
“她成為了鬼差,以魂魄之面示人的我,也就沒有留念在人間的理由了,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會更早選擇離世的原因。可是我又很欣慰,這樣沈望就有更多的機會見到宋挽了,他是一個真心讓我敬佩的人,他比我更應該留在宋挽的身邊。”
“你應該明白我來這裡的原因。”
“你能找到這裡,我也就明白了宋挽的選擇。其實這麼多年苦的一直是沈望,我知道自己是誰,但是他呢?這一刻,我是歡喜的,召魂的痛苦終是沒有白費,我該感謝那個召魂師的。”
“挽兒,你怎麼哭了。以後你還有江離。”
“以後我只有沈望,永遠也只有你。”
天漸漸破曉,萬物開始蘇醒。日出,表明新的一天的開始,充滿希望與光明。
宋挽拉著沈望的手來到湖邊,指著水中他們相擁的倒影說:“沈望,你願意娶我為妻嗎?我死的那年還差一個月才到二十一歲,你還願意兌現那個諾言嗎?。”
沈望看著水中那有些陌生的臉龐,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見過自己真正的樣子了,問:“江離,他去哪裡了?”
“他去他本該去的地方,而這裡只有沈望和宋挽。”
沈望一愣,他彷彿明白了什麼。他的嘴角高高上揚,抱起宋挽轉著圈,大聲的喊道:“我願意。”
沈望和宋挽相信江離是願意看到這一幕的,他們三個人終於在多年後有了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