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下來!”
“你休想!”
沈星晚掙紮,“你在流血。”
魏子麟咬牙,冷冷剜了她一眼,“放心,這點小傷,死不了。”
說罷像是要證明些什麼似地,他手臂更緊了些,將她箍在懷裡,語氣森然,“只要我不死,你就休想離開我身邊。”
他望著懷裡的她,“即便是要死,我也要你先替我陪葬。”
“你!瘋子!!”
魏子麟哂笑,面色慘白,額角汗珠滾落砸在沈星晚臉頰上,溫涼一片。
顯然他也很不好過。
殿外夜風凜冽,火光翻湧,兵甲森列。
一走出幽暗靜謐的宮殿,一大群禁軍和張氏私兵瞬間拱衛了過來。
魏子麟一腳踏出殿門,腳下一晃,竟踉蹌了一步。
他死死咬住後槽牙,硬生生穩住身形,懷中沈星晚仍在微微掙紮,他像是怕她跑了似的,手臂一緊,扣得更牢了些。
鮮血已浸透了他背後的衣袍,自金簪紮入處汩汩而出,順著脊背蜿蜒而下,滴滴淌落於磚地上,竟在地面拖出一條殷紅的血痕來。
禁軍與張氏私兵見狀俱是一驚。
“殿下!”
幾名副統驚駭出列,面色大變,幾步沖上前來,紛紛跪倒在他腳下。
“殿下,您怎麼傷得這樣重?快喊太醫來診治!”
“殿下,您這傷可千萬不能耽擱啊!再拖下去,恐怕會傷及心脈!”
魏子麟未應。
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面色蒼白的沈星晚,眸中松動了一瞬,她卻根本不肯看他一眼,他眸光旋即又黯了下去。
“住口。”
他冷冷打斷眾人勸言,嗓音低啞,透著咬牙切齒的狠意,“我先送她去密道。”
“可殿下您......”
“閉嘴!”魏子麟驟然怒喝,身形猛地一晃,險些往前栽去,卻還是死死挺住了。
有副將驚呼急欲上前攙扶,卻被魏子麟抬眸震退。
“退下!”
眾人噤若寒蟬,到底竟無人敢違抗。
魏子麟緩步向前走去,蕭索背影仿若孤魂野鬼。
遠處呼喝打殺聲漸近,魏子麟轉過頭來開口道:“增撥一支隊伍,立刻去接太後與我母妃。”
副統躬身聽令:“是。”
魏子麟眸光陰冷,森然下令:“重兵把守密道口,其餘人,按原計劃行事。”
“黑甲軍中有叛徒,已然不能用了,他們的大部隊尚在京郊還沒來得及進京,你們派少量禁軍將入侵叛軍引至布好防的西六宮內,調遣潛伏在那的兵力將他們盡數絞殺。”
“是!”幾名副將應聲而動。
其中一名副將略有疑慮,開口問道:“那攝政王燕景煥城府極深,若他不中計,不肯去西六宮,可如何是好?”
魏子麟垂眸,忽然冷笑了一下,伸手扯出了沈星晚襟前的絲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