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兵圍府,口口聲聲說要保護你,實則別有居心。但你放心,有我在,必不會叫你有事。”
“可是......”
魏子輝指尖握著衣擺,聲音低得幾不可聞,“他們那麼多人......”
沈星晚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少年瘦削的肩膀在她手中微微發抖。
她聲音輕柔,似夜風中的呢喃,緩和卻堅定:
“記住,你是魏國的皇子,是先帝親筆立下的儲君,你不需要害怕任何人。”
“哪怕他張大將軍再強,也傷不了你一根毫毛。只要我還在,就一定護你周全。”
魏子輝眼圈一紅,卻終是強忍著沒掉眼淚,點了點頭。
沈星晚扶著他站起身,溫聲道:“我要帶你去書房密室,那處隱秘安全,我會派人死守著你。”
“你在那裡安心待著,無論外頭有任何動靜,都不要出來,明白嗎?”
魏子輝抿唇,重重點頭。
沈星晚讓管事立刻帶魏子輝從側門穿過夾道,護送至王府深處的藏書閣,那裡有一處只有她和燕景煥知曉的密室,機關暗鎖,銅牆鐵壁。
她目送魏子輝被護送離去,轉身時眸中柔情盡斂,取而代之的是冷冽殺意。
“調虎離山...張大將軍,你倒是算得很準。”
她低聲喃喃,旋即冷聲吩咐:“重兵死守密室周圍,寸草不容侵入!”
“是!”
此刻的攝政王府,外有重兵圍困,內有忠將死守。
火光中,風吹動院中繽紛花枝,投下斑駁光影,彷彿連風聲中都暗藏著殺意。
沈星晚立於庭前,抬頭望向夜空,月色慘淡無光。
她抬手攏緊了披風,神色清冷如霜。
只要她還活著,便絕不讓任何人,動魏子輝一分一毫!
夜風獵獵,火把上頭的火焰如龍蛇翻騰,將原本寂靜的王府外照得如同白晝。
張大將軍一身銀甲,披風獵獵,端坐高頭大馬之上,目光冷冽如刀,望著緊閉的攝政王府大門,眉宇間已凝起不耐。
他高聲喝令開門,門後卻始終沒有回應。
“來人!”
張大將軍怒極,聲音如雷,“開門!本將軍奉命前來護衛儲君,爾等不開,莫非意圖謀反!”
王府門扉沉沉,靜若墓地。
良久,一道纖細身影才匆匆而出,火光下,是身穿淺藍色比甲的緋雲。
她步履匆促,在張大將軍馬前止步,恭謹福身行了一禮,聲音帶著些許顫意,卻仍竭力維持著鎮定。
“張大將軍,王爺已入宮去了,府中只餘王妃主持。”
“王妃近日風寒臥病,病體纏綿,實在無法起身接見大將軍,還請大將軍明鑒,待王爺回府再議。”
張大將軍冷哼一聲,語氣咄咄逼人:“保護儲君乃當務之急,王妃病著如何?本將軍進府尋人,自當無礙。”
說罷,他一抖馬韁,那高大的戰馬便重重踏前一步,前蹄在地磚上轟然一響,逼得緋雲不得不後退半步。
她雖駭極,卻不肯放棄,仍竭力擋在馬前,微微張臂,像一隻護崽的母鳥。
“大將軍若執意強闖,是不是該先問問王妃的意思?”她聲音微顫,卻帶著不容退讓的倔強。
張大將軍眸中寒光一閃,忽地冷喝:“攔我者死!”
他猛地拔劍前揮,寒芒閃爍間劃破夜色,一道血光瞬間在火把下噴湧綻開。
“啊!”
鮮血自緋雲肩頭噴灑而出,她踉蹌後退兩步,卻仍強撐著站立,手死死撐著膝蓋,努力不讓自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