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妾身不想再談這些。”
“我也曾屬意於你。”她幾欲落淚,幽怨回眸望了魏子麟一眼,“可琳兒與你相識於幼時,山盟早定,我怎好相爭,不過是黯然相讓罷了......”
她說完,轉身決絕往大殿跑去。
魏子麟心頭大急,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想要挽留她。
“晚晚......”
他猛地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她的手腕,可沈星晚卻似早有預料,身形微微一側,動作輕巧地避開了他的觸碰。
他指尖落空,只堪堪勾住她手中攥著的絲帕。
那方輕薄絲帕被他的力道帶走,在空中微微揚起,最後落入他的掌心。
魏子麟怔怔地看著手中的絲帕,心神恍惚。
那方月白帕子上繡著淡雅櫻花,針腳細膩,隱隱留著她掌心的餘溫和若有似無的暗香。
沈星晚頭也不回,提著裙擺匆匆跑向大殿。
魏子麟怔在原地,一動不動,指尖緊緊攥著那方絲帕,心髒像是被什麼狠狠捏緊,連呼吸都帶著些許鈍痛。
她竟然...曾屬意於他麼......
他苦笑了一聲,垂眸望著手中的絲帕,彷彿握住了什麼,又彷彿什麼也握不住。
夜風拂過,拂動枝頭盛放的櫻花,花瓣片片飄落,落在他蕭索肩頭。
他怔愣了許久,才緩緩抬步,朝著大殿的方向走去。
大殿之中,燭火輝煌,絲竹聲聲。
魏子麟一踏入大殿的瞬間,視線便鎖定了不遠處的沈星晚。
她已然恢複如常,坐在燕景煥身旁,眉眼溫婉,神色嬌媚,彷彿方才那場夜櫻下的拉扯從未發生過。
她秀美指尖輕輕勾住燕景煥的衣袖,笑意淺淺,語氣嬌軟地同他說著話,眸底盡是溫柔情意,偶爾仰頭望他一眼,眸光盈盈,滿是令人心悸的依戀。
燕景煥垂眸望著她,笑意繾綣,抬手輕撫她的發絲,寵溺又自然,彷彿早已這樣親暱了千百次。
魏子麟僵住腳步,彷彿有什麼狠狠撞擊著他的胸口,疼得他呼吸陡滯。
沈星晚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對他換上了一副全然不同的模樣。
方才在櫻花樹下,她眸中只有冷漠疏離,並不願同他多說一句。
可如今,她卻笑得那樣輕松自然,依偎在燕景煥懷裡,似一隻乖順小貓,甚至連眼角眉梢都盡是愛意。
他握緊了拳,喉頭發澀,心口像是被狠狠碾了一下,血流不止。
她本該依偎在他魏子麟懷裡,做他的小貓,任他百般愛憐才對!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指節不自覺地收緊,掌心裡,那方絲帕被他攥得褶皺不堪。
他眸中情緒翻湧,晦暗不明,深深地看了沈星晚一眼,終是垂下眼睫,緩緩回到席位。
唐琳兒已經更衣歸來。
她換了一襲鮮紅華袍,衣襟繁複,袖口墜滿了金絲流蘇,頭上簪了各色華貴珠寶,姿態張揚,精心描繪過的容顏豔麗無雙。
她特意燻了一身馥郁香氣,眸光流轉間盡是得意驕矜。
她想要吸引魏子麟的目光,也想要讓所有人都看見,她才是太子妃,是未來的皇後。
可魏子麟只是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眸底沒有絲毫波瀾,甚至還透著幾分厭倦。
再如何精心打扮,終究只是豔俗。
根本比不上沈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