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晚心中翻江倒海一般,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
流産...雪花酥...雪花砒霜......
這幾者之間,難道有什麼聯系?
電光火石間,她心下已有了決斷。
唐琳兒此前在東宮的遭遇她多少知道一些。
陸玉芝那般嬌縱的性子,豈能容得下她,唐琳兒在東宮必然是受盡了委屈的。
以唐琳兒的心性,極有可能心生怨恨,繼而將雪花砒霜摻入雪花酥報複。
畢竟,雪花砒霜與雪花酥上的糖霜極為相似,若有人存心混淆,幾乎無法辨認。
想到這兒,沈星晚神情愈發凝重。
她微咬下唇,抬眸望向廣安公主,輕聲問道:“那唐琳兒如今怎樣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可還好麼?”
“不知道。”
廣安公主奇道:“她好不好,你這做姐姐的自己去瞧瞧不就知道了,還用得著問我麼?”
沈星晚心亂如麻,沒有解釋什麼,只垂首匆匆向廣安公主拜別後,便徑直朝著東宮趕去。
一路上都能瞧見匆匆往來東宮的宮人,太醫和官員,想來那東宮裡,如今正亂得很。
踏入東宮,往日的繁華彷彿被陰霾所籠罩,竟處處透著壓抑陰森的氣息。
沈星晚悄然來到唐琳兒的房間,房門半掩著,屋內光線昏暗,幾縷殘陽掙紮著從窗欞縫隙擠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光影。
如意見是沈星晚,仍是規矩行了禮,喚了一聲:“王妃。”
沈星晚沒有理會她,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唐琳兒正坐在窗前,聽到聲響,緩緩轉過頭來。
視線相交,沈星晚怔了一瞬。
眼前的唐琳兒與記憶中的模樣判若兩人。
曾經的唐琳兒,宛如春日裡初綻的花朵,看上去很是嬌柔純真。
她眸子總似清澈湖水,笑起來時兩個淺淺梨窩,彷彿能盛下世間所有的美好。
從前在沈府時,她表現得溫柔怯懦,遇事總是驚慌失措,習慣性地尋求他人庇護,好似惹人憐愛的小鹿。
可此刻站在她眼前的唐琳兒,周身散發著一種冰冷決絕的氣息。
她眸若寒潭,冷冽刺骨,讓人不寒而慄。
原本柔和的姣好面容彷彿被時光重新雕琢,變得堅毅中透出些許淩厲。
她唇畔微微上揚,掛著一絲冷笑,甚為淩厲狠辣。
沈星晚深吸一口氣,按捺心中訝異,走上前,輕聲問道:“唐琳兒,陸玉芝的事,是不是你做的?那雪花酥裡的毒,可是你下的?”
她聲音雖輕,卻忍不住微微顫抖著。
唐琳兒看著沈星晚,眸光沒有絲毫迴避。
嘴角冷笑愈發明顯,沒有絲毫猶豫地,她直接承認道:“是我。”
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著恨意。
“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怎能放過她?這是她應得的報應。”
沈星晚心下一沉,焦急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這可是殺人重罪,一旦被發現,你和沈府都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啊!”
唐琳兒不以為然,緩緩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到沈星晚面前,目光直直地盯著她,冷冷開口道:“姐姐,我勸你別管閑事。”
“不想被牽連的話,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這才是保全沈府的最佳做法。”
她眸中警告意味甚濃,彷彿在向沈星晚表明自己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