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麟笑意更甚,踱步走了過來,睨著她桌案上的紙張。
“你這話兒說的,我來瞧瞧母妃,不是理所應當麼。”
沈星晚抿唇,暗自觀察他的狀態,見他神色如常,並不似上次那般酩酊大醉,估計並不會再那樣輕易發瘋了。
她心下稍安,嘴上卻不肯饒了他,“未必我是你母妃不成?你來這兒瞧什麼,你母妃在前頭寢殿裡呢。”
魏子麟竟意外好脾氣似的,也不惱,笑吟吟地隨手拿起桌上的《女戒》翻了翻,扔回桌上笑道:“抄書何趣?不如抄你沈家九族的生死簿。”
沈星晚心髒猛然驟縮。
她抬頭盯向魏子麟眼睛,想從他眸中讀出些什麼,可他微低著頭,長睫低垂掩映著琥珀淺瞳,絲毫不露聲色。
沈星晚執筆的指尖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
魏子麟餘光瞥見,抬手去握她手腕,沈星晚心下駭然,跌了手中的極品狼毫。
毛筆跌在紙張上,墨汁洇散,彷彿記憶的漣漪蕩開在腦海裡。
“怎麼。”
魏子麟輕哂,纏裹著紗布的指尖摩挲著她腕間光潔白皙的肌膚,“這麼怕我啊?”
沈星晚用力要抽回自己的手,魏子麟蹙眉,乍然用力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腕,令她動彈不得。
“放開我!”沈星晚掙紮,試圖甩開他的手。
魏子麟眸中騰起怒意,手臂用力一扯,將她自椅上拽起拉向自己,低啞質問:“你究竟為何厭我至此?!”
“臣女已為人婦。”沈星晚甩不開他,焦急望向守在門扇旁的小宮女,“太子殿下請自重!”
“嗯?告訴我。”
魏子麟一手鉗住她手腕,一手自她後腰將她攬向自己,身體前傾將她抵在桌案和自己之間,俯首深深望著她,“我究竟哪裡得罪你了?”
見沈星晚頻頻分心朝門口張望,魏子麟皺眉,朝門口低喝一聲:“都出去!”
門扇兩側泥胎般的小宮女陡然活了過來,垂首斂目沒有絲毫表情地迅速退出了房間,輕輕帶上了門扇。
魏子麟攬在她後腰的手抬起來捏住她下巴,將她的臉掰向自己。
“沒人打擾了。”他一字一句地,“說說罷。”
“我同你沒什麼好說的。”
沈星晚掙紮手臂想要掙脫,卻被他輕易傾身壓在了桌案上。
“魏子麟!你放開我!”
“你終於肯喚我的名字了?”他低笑,輕撫她緊蹙的眉頭,“別這樣看著我。”
“你真是瘋了!你......”她手掌抵住他胸膛竭力推拒著,掙紮中廣袖滑落肘間,露出一節白得晃眼的小臂來。
她慌忙去捂,動作間藕臂上一點殷紅如雪中紅梅,佔據了他的視線。
魏子麟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拉到自己眼前,仔細端詳著那完好無損的守宮砂,眸中笑意更甚,帶著幾分興奮,“他沒碰你?”
沈星晚狠狠推開他,攏下衣袖扭頭不語。
“那個沒用的東西。”魏子麟笑得開懷,站直身子,從上到下地打量著沈星晚,“所以你心裡,還是有我的,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