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想好措辭,燕景煥已然將那份密函遞到了她的面前。
沈星晚一愣,疑惑望向他。
燕景煥沒有絲毫要瞞她的意思,“不是要一起幫助子輝麼,子輝墜井的事,有眉目了。”
沈星晚也不忸怩,拿過密函展開一看,上邊寫著已查明十四皇子墜井一事,是皇貴妃手筆,十四皇子墜井當日,所有知情的宮人已被全部處死。
“竟然是她,她怎麼敢。”
沈星晚蹙眉,“可確切麼?”
燕景煥點頭,取過那張密函焚了,“邢舟是我的心腹,他查出的結果,絕無錯漏。”
魏子輝自沈府醒來後,只記得忽然被人捂住口鼻暈厥過去,並不知曉其它線索。
唐琳兒下毒未遂被教訓後,偷偷去聯絡魏子麟,魏子麟次日便送來了逾制嫁衣,沈星晚還以為,這一切的幕後主使,會是魏子麟。
她將此事細細說與燕景煥聽了,燕景煥聽罷,只淡淡說:“無論他是不是參與了此次墜井事件,他都早已對子輝生了殺心。”
他看向沈星晚,“子輝的行蹤既已暴露,便不宜再留在你那裡,稍後我派人去接他。”
沈星晚本想說自己定能保護好十四皇子,可一想到他在府中險些被毒害,若不是他機敏,大禍已然釀成。
念及此,她抿抿唇,不再逞強,點頭答應了。”
她垂下頭,有些落寞,意識到自己從前或許有些自以為是,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忽地,一隻手伸過來捉住了她的手臂,燕景煥輕輕一扯,將她擁進了他的懷抱裡。
沈星晚的臉驀地貼上他前襟,燙的她麵皮一熱,趕緊抬手去抵他的胸膛。
“別動,就抱一會兒。”倦鳥歸巢似地,燕景煥擁抱著她,埋首在她肩窩裡,闔眸輕輕呼吸著,彷彿倦極了。
沈星晚的手漸漸垂落下去,梗著脖子就那麼靜靜地任他抱著。
她能感受到他的情緒並不好,他心底,一定也藏著很多難以言喻的事情。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無需自責。”
他聲音低低地,像在對她說,又彷彿是在對自己說。
沈星晚心底忽然柔軟一片,不知怎的,腦海裡竟浮現出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景。
滿天大雨裡,單薄的白衣少年,手裡捏著一封書信,獨自躲在禦花園灌木的最深處,抱膝埋首哭泣。
灌木被撥開,驚擾了狼狽嗚咽的少年,也驚著了撐著傘去替廣安公主拾皮球的小伴讀。
沈星晚永遠記得他抬起頭時,那雙委屈無助的雙眸。
聽見廣安公主的催促聲,小伴讀連忙拾起皮球,回頭又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油紙傘丟給他,轉身撥開枝葉匆匆逃也似地溜走了。
沈星晚嘆息一聲,真切感受到面前的這個男人,恐怕也並不是堅強如鐵板一塊。
他也是人,也會有脆弱難過的時候。
只是偏巧,被她窺見了些許。
燕景煥畢竟是自己未來的夫君及盟友,維護他的狀態是她義不容辭的任務。
她抬起手,輕撫他的背脊,想要給他一點安慰。
抱著她的男人明顯渾身一僵,身子愈發滾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