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晚赧然垂下頭,忽然覺得很對不起他。
自己實在並非良人,卻自顧自地去霸佔了他正妃的位置。
“我......”她試圖抽出自己的手,躊躇說道:“你也瞧見過的,我不是什麼好人,若是你後悔了,我......”
燕景煥握的更緊了些,不給她絲毫退縮的機會。
“我也並非白紙一張。”
他靜靜望著她,“這世上有那麼多良善之人,那麼多俠義之士,為什麼非得是我們呢?”
“這世上並不缺你一個好人,你只需做你自己即可。”
沈星晚怔怔地望著他,久久不能回神。
還是他輕笑拉了拉她的手,拉回她的神思,“走罷,我送你回府,早些回去休息。”
“嗯,好。”
兩人在月光下緩緩前行,快行至停馬車處卻聽見一陣扯皮聲。
沈星晚忍不住探頭去看,卻瞧見今日救下的那位小皇子,正同隨行的太監們在爭執著什麼。
說起來這位小皇子也著實可憐。
皇上深愛他母妃,因著他母妃身份卑微,眾臣反對,無法冊立為皇後,皇上竟一直後位懸空,不曾立後。
所以當今後宮裡,皇貴妃位同皇後,掌六宮實權,但畢竟沒有博得皇後的名分,皇貴妃始終懷恨在心,處處刁難折磨這小皇子。
小皇子身邊盡是些刁奴,變著法兒地苛待他,皇上雖然也知曉幾分,但也不宜過分關心他,表面上甚至待他更冷淡些。
畢竟,皇上知道,棄子只不過是受些欺辱,但凡他偏愛於他,顯露絲毫栽培立儲之意,小皇子根本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皇貴妃一派會立即除掉他。
此刻,小皇子要回宮休養,太監們卻說車壞了,要修理許久,也不安頓小皇子避風休息,就那麼衣衫單薄地站在寒風裡,等他們‘修車。’
雖是春末了,夜間仍寒風刺骨,沈星晚見小皇子只穿著舊年單衣,連件薄襖都沒有,清瘦小臉兒凍的發青,實在是看不過眼。
她幾步走過去,福身見禮。
“見過十四皇子,若皇子不嫌棄簡陋,且坐我的車回宮罷。”
小皇子還未發話,旁邊的小太監見狀連忙湊過來,“沈小姐,咱家正修車呢,馬上就修好了,用不著勞動你,你先走罷。”
沈星晚不理他,只望著小皇子,柔聲問他:“冷不冷?我車上燃了炭爐,還烘了蜜薯,且坐我的車回去罷,好不好?”
“嘖。”小太監不耐煩了,“咱家都說了......”
“坐本王的車呢?”
小太監遠遠瞧見燕景煥走過來,立馬換了嘴臉,趕緊低頭作揖。
“不敢勞煩攝政王,王爺請放心,車已經修好了,我們馬上陪十四皇子回宮。”
沈星晚一個白眼翻到天上。
小皇子被太監拉著往車上走去,還不時回頭望向沈星晚。
沈星晚心下微酸,吩咐來接她的緋雲:“去把咱們車上的炭爐和蜜薯端來,送去十四皇子車上。”
緋雲領命去了,讓小廝好生將炭爐送了過去。
眼見著小皇子的馬車漸漸走遠,沈星晚轉身打算同燕景煥道別,一個侍衛匆匆策馬而來,撲跪在燕景煥腳下。
“王爺,不好了,皇上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