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晚見他答應的這樣容易,忍不住反口,“答應的太慢了,現在漲價了,得兩只。”
“好。”
“......”
沈星晚抬眸偷瞄了他一眼,這是什麼絕佳冤大頭,真好說話。
不過她心中有事,也沒功夫同他多拉扯,略心虛瞟了他一眼,調轉馬頭,同他說:“那咱們往那邊走吧,我剛聽見那邊有鹿鳴,肯定有麋鹿。”
他眸光太過灼人,沈星晚不敢再看他,說罷低頭匆匆一夾馬肚率先往前奔去。
她刻意七彎八拐,漸漸跑至一偏僻處,燕景煥四下環視了一番,“此處並無麋鹿蹤跡,我帶你別處去尋罷。”
沈星晚眼見他要走,一看時辰,趕忙捂頭嚶嚀一聲,裝作頭暈目眩軟了身子要跌落下馬背。
她身子稍傾斜些許,燕景煥便策馬奔過來伸手攬住了她,還未及他出聲詢問,不遠處忽然有人呼喊了起來。
那人大呼“救命。”聲音稚嫩似童音,由遠及近。
燕景煥神色一凜,扣住她腰間的手臂一用勁,沈星晚天旋地轉間被他過馬扯進了懷抱裡。
他拉過自己的鬥篷,手臂收緊圈住她將她護在懷裡,淩厲目光掃向隨扈,一幹侍衛立刻奔上前去探查。
侍衛抽出長刀劈砍灌木,生生劈出一條路來,燕景煥驅馬前行。
“救命!”
一個淡藍色的小小身影連撲帶爬地從灌木叢中滾落出來,身上似乎受了傷,衣服上洇著點點血跡。
不遠處的灌木瘋狂擺動,似有什麼要追著出來,隨扈們一擁而上,那些要追出來的動靜有所察覺,立刻消散遠去。
淡藍色的小身影跑的發髻都散了,撲過來跌在燕景煥馬下,顯然是受驚了,縮成一團低低哭泣。
當即有隨扈上來要捉他,看清臉後立刻下跪施禮:“十四皇子。”
“子輝?”
燕景煥皺眉,示意隨扈拉起十四皇子,詢問道:“狩獵好好的,怎弄成這副模樣,跟著你的隨從呢?”
魏子輝驚魂未定,駭然說:“三哥,三哥他要殺我。”
燕景煥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沈星晚,小獸般伏在他懷裡,雙眸緊閉,看上去難受的緊。
“這話咽回肚子裡,待會見了皇上,不可胡言亂語。”
魏子輝雖才九歲出頭,但累年深宮歷練,自是知道其中厲害,沒再說話,只點了點頭。
最後在皇上的大帳前,魏子輝終究是沒將三皇子派人射殺他的事抖摟出來,只說自己獵豹時不慎受傷,為燕景煥所救。
伴駕在皇上身側的皇貴妃這才面色稍霽,露出些笑臉來,柔聲向皇帝進言:“這十四皇子也是,小小年紀非學人射獵,好在是未傷及性命,以後還是專心讀書罷。”
她眸光輕轉,意味深長地望向立在魏子輝身側的燕景煥。
“這次幸運有人救他,下次,可未必了。”
“咳咳……”皇上猛烈咳嗽一陣,捂鼻吸了口藥包香囊,“既攝政王救下子輝,也是緣分,著朕口諭,命攝政王燕景煥擔任子輝的老師,教他讀書騎射。”
“皇上?”皇貴妃睜大了眼睛,望向皇上,“子輝不是已經有老師了麼,這......”
“那些蠢材,沒得教壞了朕的兒子。”皇上瞧著皇貴妃,“就這麼定了。”
皇貴妃啞然,臉上青紅交加,回眸看向立在眾皇子中的魏子麟。
魏子麟臉色也不好,竟連母妃給他使眼色也沒看見,只一味盯著遠處繽紛貴女中的一抹紅。
沈星晚正端著茶盞,閑閑地撇去浮沫,飲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