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晚心中哂笑,她還未曾言語半句,便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她冷眼瞧著唐琳兒,就她那蛇蠍心腸,前世教唆魏子麟屠殺自己全家的性子,怎麼可能善心大發去向諸佛菩薩替她們娘兒倆祈求平安呢。
多半又在憋什麼陰招。
沈星晚不動聲色,低頭飲茶細細思索著其中的關節,思來想去,倒真讓她想起前世曾發生過的一件事來。
前世她也曾同唐琳兒一起去寒山寺祈福過,不過那時她待唐琳兒親如姐妹,對她並不設防。
上山途中,唐琳兒邀她嘗過一盞寒山毛尖茶,可不知怎的,飲過那盞茶後她竟頭暈心悸不已,渾身燥熱難耐,只得找了個雅間將自己反鎖在內,昏睡了許久才消解。
醒來時唐琳兒正守在自己門外,一味地怪罪自己沒查明那茶裡有致人興起的成分,倒教沈星晚不好再開口責怪她。
所幸並未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回府後沈星晚便漸漸淡忘了此事。
如今想來,她唐琳兒當時,當真不知道那茶中的成分麼?
至於她昏睡期間,若未反鎖門窗,究竟會發生些什麼,已成了未解之謎。
想透此節,沈星晚心中升起一陣惡寒。
“不知姐姐可願與琳兒一同去寒山寺祈福麼?”
唐琳兒為沈夫人梳好發髻,楚楚可憐地望向沈星晚。
不待沈夫人開口,沈星晚起身走過去親熱挽住唐琳兒的胳膊,親暱笑道:“自然是要去的,妹妹想何時去,我隨時奉陪。”
唐琳兒訝異一瞬,轉瞬間又掛上笑臉。
“明日一早罷,我看過黃歷,明兒宜祈福。”
沈星晚滿口答應,又陪著說了好一會兒閑話才回自己房裡。
她甫一回房,便喚來緋雲,吩咐道:“去散訊息,就說我明日要前去寒山寺祈福,務必要讓三皇子知曉。”
緋雲領命而去。
沈星晚身為京城第一貴女,追求者多如過江之鯽,連帶著身邊的侍女也成了大紅人,多少王公子弟想從她們口中探知其芳蹤,好製造偶遇的機會。
緋雲只出門採買了一趟胭脂,隨口同老闆娘聊了幾句,沈星晚次日要去祈福的訊息,少頃便傳進了魏子麟耳中。
次日沈星晚如約陪著唐琳兒乘車前往寒山寺,馬車疾馳在京郊小道上,撩開車簾,只見層林盡染,景色宜人。
到了半山腰,再無車道,只能拾階而上,沈星晚便下了馬車,由緋雲扶著,略提起裙擺緩緩前行。
沈星晚側目看了緋雲一眼,緋雲低低迴道:“如小姐所料,三皇子一早便來了寒山寺,這會子已經在寺後禪房裡了。”
沈星晚垂眸,並未言語,只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唐琳兒。
路過山亭時,唐琳兒直喊累,邀沈星晚停下喝盞茶略歇歇腳。
沈星晚欣然應允,同她一起於亭中落座。
唐琳兒的丫鬟端上茶水果點,唐琳兒親自捧起茶盞捧給沈星晚。
“姐姐辛苦,請用茶,這是寒山毛尖,很是清冽難得,姐姐嘗嘗。”
沈星晚接過,置於鼻尖細細一聞,果然還是那味道。
她唇角微勾,並未說什麼,輕抿了一口,抬眸看向不遠處,隨口問道:“那是什麼花兒?瞧著倒挺別致的。”
唐琳兒回頭望去,“難怪姐姐不認得,那是木芙蓉,又名拒霜花,常生在山澗裡,喜暖喜光,一日能變幻三種顏色呢。”
“噢,當真是霜侵露淩卻豐姿豔麗,佔盡風情。”
唐琳兒燦然一笑,“姐姐若喜歡,我去摘些來,給姐姐帶回去插瓶。”
沈星晚故作不忍,皺眉道:“你已是沈府小姐,哪裡還需你親自去摘,讓小廝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