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太後當即怒斥:“一女豈可配二夫,沈氏已下旨賜婚給子麟,豈可另配?!”
皇上登時一陣猛烈咳嗽,咳得幾乎要喘不上氣來,郭大總管趕緊派人去傳太醫。
太後仍不依不饒,“君無戲言,如此,又將子麟置於何地?!”
皇上面色嗆咳成豬肝色,上氣不接下氣地解釋道:“母後寬心,那聖旨上寫的是沈自繕之女,並未指名是沈星晚。”
“可世人皆知,沈丞相只有這麼一個獨女啊。”太後擰眉。
“無妨。”皇上撫額,“再認個義女即可。”
“......”
太後半晌無語,“沈氏精心教養的嫡女,哪裡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替的了得......”
皇上咳嗽的愈發厲害,幾乎要背過氣去,小太監領著太醫入殿,太醫見狀立刻奔跪至皇帝身邊為其施針。
太後還欲再說,卻見皇上情狀委實不好,以帕掩鼻。
“罷了,皇上龍體要緊,此事暫且擱置,再從長計議罷。”
說罷太後囑咐了太醫幾句,又狠狠剜了一眼跪伏在地的沈星晚,起駕回了慈寧宮。
一眾太醫圍在皇上身邊施救,從頭至尾都無人喚沈星晚起來,她只能跪伏在冷硬的金磚地上,思索著眼下的處境。
一雙雲紋皂靴踏至她眼前,她抬頭,江崖海水紋上猙獰金莽盤踞,再往上,是燕景煥矜貴清冷的臉。
他俯身,指節修長的手托起她雙肘,“起來罷。”
皇上還未曾叫平身,沈星晚心虛望向皇上所在的方向。
燕景煥將她輕輕拽起身,虛攬住她後腰將她護在懷裡,朗聲朝皇上道:“皇上保重龍體,我與星晚先行告退。”
皇上一抬手,示意知道了。
還未及轉身,皇上忽然喚住燕景煥,燕景煥回首,皇上深深看了他一眼。
燕景煥微一點頭,皇上才緩緩闔眸,繼續由太醫為自己醫治。
兩人間雖無言語,但沈星晚卻敏銳察覺到,他們已然達成了某種協定。
甫一出養心殿,沈星晚就腳下一軟,整個人幾乎癱軟下去。
燕景煥身手敏捷撈住她腰肢,哂笑出聲。
“怎麼,就這點膽子?先前去我府上捶門的氣勢哪兒去了?”
沈星晚赧然極了,漲紅了臉伸手想要去撐扶旁邊的白玉欄杆,“跪了這許久腿麻的很,實在抱歉。”
燕景煥斂了戲謔笑意,扶她穩住身形,語氣也軟了幾分,“我揹你?”
“不用不用。”沈星晚連連擺手,她可不敢在養心殿前如此失儀。
她伸手握拳敲了敲自己的腿。
“容我略站一站,氣血通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