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什麼?
什麼春宮圖?
若不是他知道自己能聽到宋錦的心聲,他定會覺得這床榻上有其他人!
他那乖巧的妻子,連看別人拉手都臉紅,怎麼可能看那些腌臢東西?
他一定是聽錯了。
昏暗的床帳中,宋錦的小臉已經從被窩裡鑽出來,在謝嶠身旁酣睡,沒有一點點防備。
謝嶠起身,藉著昏暗的月光,仔細地觀察他的這位小妻子。
月光下,宋錦的臉蛋紅撲撲的,她乖巧的睡著,就算是睡著酒窩依舊還在。
她就算是在睡著,也是那麼討人喜歡的笑。
那般乖巧,那般努力,那麼陽光又活潑……
這般純真的小姑娘。
怎麼可能看春宮圖!
他的額角突突作痛。
剛剛燒掉的一定是他抄寫的那本家規。
他起身,掀開床帳披上外衣,輕輕地朝灶間的方向去。
灶間的爐火未滅,熱水還在爐子上燒著。
不用點蠟燭,他便能清楚的看到他抄寫的那本家規正在桌子上。
在桌子的角落旁,隨意地放著。
他的頭抽痛,頭上的青筋崩起。
他當太傅許多年,也曾在太學任教過,從未見過這般的學生!
陽奉陰違,分心分術!
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才接受這個事實。
他板著臉回到床榻上,床帳半掀半遮。
外面的光亮照在少女的眼睛上,她不舒服的輕哼了兩下,隨即拱到一個黑暗的地方,接著安穩的睡。
自然沒有看到床榻邊她夫君的雙眼冷得冒寒氣,又熱的要噴火!
若是往日,遇到這般學生,他定會將人叫起來狠狠訓導一番!
可是……
謝嶠略微沉默。
她不是他的學生,她是他的妻子。
若他不是謝家家主,只是一個普通的教書先生,她也不必背這些。
他知道,在夫妻成親時會有教習嬤嬤去教導新娘要如何去做,給她們看一些圖冊也是平常。
宋錦雖然年歲尚小,可畢竟已經成婚。
他們成親時,有人給她這些讓她曉事也是正常。
今日這事……
他閉了閉眼,抬手摁下狂跳的額角。
無妨。
她定不是故意的,他日後悉心教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