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忍寫她一點不好。
宋婉催促道:“快些寫呀,隨便寫寫就行。”
她這般急切,他生了疑,回首道:“你不生氣?”
宋婉心跳的很快,後背汗涔涔的,強作鎮定,“生氣了你也總會想法子哄好我,不是嗎?就像我每次哄你那樣。”
沈湛狹長的眼眸濕漉漉的,唇角輕輕勾起,溫柔又冷靜,“是。”
趁著夜色,沈濯和宋婉的馬車疾馳出城。
有世子的手令,即便是森嚴守衛的一個個城門,都暢通無阻。
宋婉腦海中思緒萬千,沈湛竟敢矯詔!
那先帝的親兒子呢?
先帝原先在沈湛和兒子之間難以抉擇,後來又急急詔沈湛回去,定然是發生了什麼。
現在要緊的是,該把矯詔這個訊息傳出去!可是光嘴說也不行啊,沒有實證。
這麼想著,宋婉微微闔上了眼睛,心中並不慌亂,袖中的那封和離書,輕如鴻毛,又沉甸甸地壓在她心上。
無論如何,她自由了。
即便沈湛落敗,她也能保全自身。
馬車裡的沈濯,靜靜看著宋婉的睡顏。
他從未這樣近距離的看過她。
馬車裡只有他與她二人,他無需再避嫌,也無需迴避自己的心。
她閉著眼,神色平靜,紅唇飽滿瑩潤,容色清冷嫵媚,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胸前,飽滿的胸口隨著一呼一吸起伏,有種撲面而來的,令人窒息的純淨慾念。
心跳從未這樣劇烈,沈濯只覺得光是這樣近的看著她,就能叫他心神激蕩。
他的臉像是要燒起來,她並未睜眼,可他對她的不軌之心就無處遁形了。
那是一股難耐的悸動,這種悸動常令他在清晨和深夜羞恥不堪。
她是他的嫂嫂。
卻也是他心裡的人。
很多時候他都不敢面對這件事,厭惡於自己不顧倫常的卑劣,所以他不敢多看她,卻不由自主地去保護她。
而現在,許多日子沒見,他被思念折磨的快要發瘋,以為她就要與他漸行漸遠,登上那鳳位,到他那陰鬱莫測的兄長身邊去。可上天眷顧,又將她送到了他身邊。
鬼使神差的,他緩緩伸出手去想要觸碰她,眼神中透著難以抑制的灼熱深情。
她的臉頰瑩潤,呼吸均勻,沈濯的目光從未有過的大膽,黏在宋婉臉上,小心翼翼地牽起她的手,將自己的臉貼在她掌心。
你看看我。
你但凡多看我一眼,我就滿足了……
遇到你時,你已是兄長之妻,兄長那般羸弱,卻也強大,你的眼裡怎能再容得下我呢……
月色悽迷,沈濯將臉貼在她的手上許久,一直以來的剋制和理智提醒他該鬆手了,可悸動、羞恥卻讓他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他還是不願放開她。
他從未有過這樣深刻的夜晚。
沈濯在心中默默對自己說,無妨,無妨的,他會在天亮前松開她。